第三篇
作者:倪林和平
病中受对付
此时家中的进款特别有限,入不敷出。因我的丈夫已经离开海关不作事了。钱被我丈夫投资渔业公会及水厂做生意,也有一部分钱借给人和他自己保人寿险。钱虽出去不少,不但不能赚钱,并且负债。在这一切事上,神要我过没有钱,身体又病倒,连医生都没有法子请的生活。我丈夫对于家庭及我的病都不大关心。
有一天我病的几乎要死,我就决定今天要请医生来看一看。好不容易托人请医生早诊,医费十元。看了之后,医生开药方,我丈夫看看药方之后说,他要亲自去买药,因怕小孩子去说不清楚。我很感谢他这样费神。那知他一去,到十二点不回来,晚上六点也不回来,直到夜里十点钟才回来。到我房间问我说:“今天好一点么?”我看他完全忘记,不提买药的事,只得开口说:“不大好,等你买药回来吃。”他反问我说:“买什么药啊?”我忍痛说了早上请医生的事。他才记得,对我说他一出门,就遇见朋友拉他去坐船乘凉……因天气热得昏了。我气得一言不发,通宵不睡。他呢,若无其事一般。神啊,这是你的手加重压于我,夫腹何言呢?
古语说:“久病床前无孝子,”这话正是真的。有一次佣人送饭到我房间。那时,我正睡的甘甜,佣人不忍叫醒我,只得将饭搁在那里。等到我醒过来,饭已冷了,只得大声叫我的女儿来将饭热一热,因佣人已去买菜。谁知她大胆地说:“你一直生病,谁有工夫来伺候你,我要读书,不来。”我闻言之后,只得将冷饭含在口中,等热了吞下。哦,我的神啊,今天我完了,亲生女儿对我如此情形,都是你许可的。我要对付她没有力量。除了忍气吞声之外,没有第二个办法。加上经济困难,就是要买水果、食物也觉得难开口。但是,这一切情形,阿爸父神你都看见,也纪念到了。真过不去的时候,有一位主里的姊妹来拿我的圣经看了,就放十一元钱在里头,因她想我是一个有钱的财主;另一方面又有感动,所以暗暗地放在圣经里。我的神啊,数目虽然不多,但是已足够叫我看见你正在顾念我。
不久主感动石美玉医生来电,请我去上海到她所开的伯特利医院里住。接电之后,知道是神的安排,故决定动身。但家中须有人看管小孩。丈夫是不能陪我来沪的,我就求神为我预备。正好林惠贞医生素来不大往来的人会来看我,又给我知道她不久要去上海开诊所,并且带了两位福州人护士同去。我一听这个消息,知道神的安排再好也没有,所以也就告诉她我的需要。她立刻应许说一路要看顾我,送我到伯特利为止。我就满心谢谢天父的恩典,即日起首预备动身。那时我丈夫就尽力帮忙收拾行李。到了时候,送我下船。我乘二等舱位,四个人一房间,一位医生,两位护士,陪着一个病人。一路平安到上海。石师生虽差人接我,但因为没有遇着的缘故,所以就由林医生自己雇汽车送我到伯特利医院。在船上一位医生,两位护士无微不至的照顾我,这岂不是神的恩典么?神是应当称颂的,因他恩待我这罪魁,我要敬拜他直到永远,阿门。
进了伯特利医院,又在石医生和胡教士面前蒙恩,给我住一等病房,日夜都有护士伺候我。所有的护士都与我很好。有的主也藉着我带领她们清楚得救,真的得主的生命。再院住了数月,不但不出医药费,并且承石医生做了好几件好衣服给我穿,也告诉我说她们愿意与我同工。因神的旨意不是那样安排的缘故,因此分离,就到哈同路与我的大儿子同住。他同几个姊妹同工。因着自己相差太远的缘故,而且又不肯求问,所以骄傲的我不能从他们得着什么。及至今思之,何等可惜。
住了不久,我的儿子得病,我自己又病,不得已到白教士家中去。她也向我显出爱的表示,留我住一礼拜,亲自为我买布,亲手为我缝起一件睡衣送给我穿。对我说:“别人虽得了我许多东西,赶不上你得了我为你亲手做的睡衣。我今年正好是六十岁,送给你作个纪念。”不久我因病得厉害,又回到伯特利医院去。石医生仍旧待我顶好,并不因为我不答应与她们同工而有改变。她作基督人顶宽大,实可钦佩。可是我不是这样,稍有不如意,就有不高兴的态度和存心,这是多么可耻呢!圣经告诉我们说:爱是凡事包容。现今我看见那时我的生命与爱的标杆相差何等得远呢!哦,我的神,一方面我求你赦免,另一方面,我求你使我向标杆直跑,使你自己的圣名因我得着荣耀,阿门。
特会
我住伯特利医院不少日子,直到病好才回到哈同路去住,这时病虽好了,但身体软弱无力,不能多看顾我的儿子。有时勉强自己从事服事他。但是我常有向他要感激我扶病服事他的心。这一个不但得不着,反而看见他讨厌我的心与日俱增。因此我就故意地当面对他说:“此次你病在上海,幸得我在此,可以帮助你,不然不知道如何结果。”他立刻回答说:“如果你不在,更好。”我听见了这句话,就看见他的心向我实在的情形,与我所看、所想是相同的。于是就去教士公所找柳教士,看有否外国人回福州。正好又一位美国人陶教士要去福州,但须再过两天才走。所以我又回到哈同路,当日收拾行李迁到伯特里去过两夜,然后同陶教士一起回闽。临行对我的儿子说:“我在此你既讨厌,倒不如离开,彼此舒服。”他闭眼无声。我的心如刀割。虽然如此,我不敢将此事告诉柳教士和伯特利朋友们,甚至回家也不告诉家中任何人。但心里十分难过,决定从今而后母子的感情就此为止,以后只有在主里面弟兄姊妹的情分了。虽然有了这个意念,但是人天然的生命何等不容易断绝呢。现在我知道这一切都是神的手在那里安排。不久听说他要死了,我心虽痛,也只得将他交给神。生死是神的事,不再是我的事了。再过些日子有消息来说,他已得了神的医治,我也十分欢喜。他又来信认罪说许多亏欠我的地方。我一想起他的行径,又生气起来,就写了一封很严厉的信,述说他的罪状。一点不想到我自己是一个不好的母亲,栽培儿女有许多不好的地方,现今我才知道一点。并且神是继续不断地给我知道得更多。
在一九三二年上海有特别聚会,他写信给我丈夫替他定做二百张椅子,每张三元。我的丈夫对于此事不内行,要我为他帮忙。我立刻请人赶快进行,因十月七日就要开会。到了椅子做完了之后,预备托船上的水手带到上海。我就给他五十元钱作报关费等。但是水手要吞没此款,只拿出几块钱给洋关验货的人,以为没有正式报关的手续可以过去。正巧那天是外国人来船上检查。一见我们这二百张椅子,就向我们索要报关单。此时水手躲起来,所以他把椅子一起运到海关里头去。这消息一来,真是急得我无路可走,除了向神之外,没有别的办法。祷告之后,我的丈夫就去海关,将所有事情禀告税务司,也认我们的错,即自己贪懒没有亲自去报关等等。神就恩待我们,使税务司肯容我们即可报关放行,只费了三十五元。那时王约翰先生适来看我们,就请他在运输的事上帮忙。他立刻答应可以,因为万象船主是他的同学。以后有世卓弟兄从白牙潭上来,主就给我看见当托他将二百张椅子为我送到万象船上去,并将所有的事都清楚的告诉他。感谢主,他就为我一一都作了。可是王先生的应许都忘记了。如果不是主负责,岂不误事。因他是神,我向他敬拜。
此时我觉得我该去上海赴特别聚会。即日收拾行李。正好陈洛三先生来看我,他说上海有信请他去。他先有一点不决,后来看见神的安排,就欣喜同往。我的三姑知道我们要去上海,因有伴的缘故,也要同去,所以我丈夫就送我们三人到万象船上来。我第一件要知道的事,就是二百张椅子有没有上船。我不顾一切,从船头到船尾走了一遍。我就看见那二百张椅子已在船上。我就谢谢神的恩典,他的诚实是可靠的。
我们的船那天正要到上海的时候,忽然天下大雾,船主把锚抛妥,大家都失望,今天不能到上海了。有人就说上次船搁在这里停了一天,今天一定不能到上海了。他的话打动了我的心,就对陈弟兄说我们祷告神,求神消散这雾吧。今天是六号,船若不能到,明天七号早上九点钟开会没有椅子,如何是好呢?他立刻答应。于是我们三人同心合意求神吩咐雾消散。那一分钟天色就清明了。不到五分钟船又起行。船上的人都稀奇怎样船又开了。有人就说都是这几个信耶稣的人祈祷来的;有的说是偶然的;有的说我看见他们祷告的。大家为这事谈论不休。我们在那里感谢神的恩典。
不久船主差人来传话说:“此椅子是不是你的?若是,你该出二百元,每张一元。”这话好像晴天一声大霹雳。我们两个人路费已用去不少。我们原想乘头等舱可以带椅,因为椅子是可以和起来的,占的地方不多,可以算作我们的行李。所以大家想要我见他。第一,把王约翰先生提一提,看他如何。第二,我是个女客,去见他也许会客气一点。因此我就去了。谁知提到王先生他显出没有交情的样子;提到请他便宜一点,他显出不愿意的心。我不是一个肯因讨便宜而被轻看的人,所以不再多说,就下来告诉他们经过的情形,又说现在没有别法,只有再祷告。我们亲爱的弟兄就说他不祷告,因他没有信心。这样一来我们大家默然不语。过一会,我里面觉得要祷告。我就说:“弟兄,你不祷告可以,如果我祷告,只要你说阿门,好不好?”他想一下,就答应了。于是我们三个人都跪下祷告,一跪下,我就看见我们带来的椅子都排在哈同路的聚会所里面,甚至明天聚会的光景我也都看见了。所以大胆在神前把祈求改作赞美,相信神必达到我们的目的。我们的弟兄一致同声说,阿门。一起来我就告诉他我所看见的,他也不住地点头感谢神。船进岸时,船主来说只要我们五十元就得了。我们立即和凑五十元给了他。
在码头上我们看见很多弟兄为椅子的缘故来接我们。但是魔鬼对椅子还是不肯放松。当我们人一离船,海关方面因那天太晚不卸货,船立刻要转到浦东去。幸得胡吉堂弟兄同别的几位弟兄留在船上,一直到浦东去,再从那边雇小船把椅子送到码头来。我将海关放行单交给他,他们在十一点时才同椅子回到哈同路。等椅子一来,我立刻帮忙排椅子,直到我受不住为止。
第二天,九点钟开会的光景与我昨天在船上所看见的一式一样。别人在聚会时心中的情形如何我不知道,我自己实在有一种特别的味道,乐不可支。神啊,我要以你的诚实为粮,你以恩爱待我这小孩子。虽然我又顽皮、又愚昧,唯独你在那里必有一条大道称为圣路,污秽人不得经过,必专为赎民行走。行路的人虽然愚昧,也不致失迷,这是何等可靠呢!因此我向你敬拜。
这次的题目是新约,我也得着一点亮光和帮助。会完之后,陈洛三,曾烈三弟兄同我回闽。
不久,神又给我看见蒙头的真理,靠主的恩典顺服了以前所不能顺服的。别人蒙头我不知道如何,但是我个人顺服蒙头的真理,神是要我出代价的。有一天,有一位弟兄来我家里说,他对于蒙头的真理看不见什么。他是本地负责的弟兄,要我不蒙头,也不许我传蒙头的真理。他说蒙头既是顺服,就请我今天来证明是否顺服弟兄。他也应许说要起首研究蒙头的事情,若是合乎圣经的真理,他要向姊妹们宣告一齐蒙头。靠神的恩典我就回答说:“让我祷告看,这事若是处于神的,我一定顺服。”彼此尽欢而散。可是我仍蒙头去聚会。我也将此事摆在神的面前祷告。所得的答应是王上十三章的故事,我是小先知,既然是奉令蒙头,切不可因老先知的话语而改变神的命令。我若听他的话不蒙头,我将受罚而死。老先知所能做的不过为我埋葬而已。因为这是非同小可,没有办法来体贴人过于体贴神。过了几天,这位弟兄又来我家问我关于祷告蒙头的事到底如何。我就将实在的情形告诉他,他默然不语。等一会儿他就说:“你只负责顺服我,其他的责任我在神面前为你负责。”那时我心里实在觉得这位弟兄胆子太大,我就默默地祷告神我当如何回答呢。神就开我的心,使我明白过来。我就对他说:“主日我仍旧戴帽子去聚会。你如果有胆量为我在神面前负责,我就请你来为我脱下。我不愿我自己来脱下,要你亲手为我脱下。我一定肯顺服你。我若自己脱下,我必须在神面前自己负责。”他就再三地说,只要我肯自己脱下,他一定在神面前为我负责。我又说:“你既然肯为我负责,何以你不敢为我脱下呢?我看见若我自己脱下,我要负我不顺服神的责,所以非由你为我脱下,我就不脱。”但是他说:全教会没有人蒙头,只有我一个,他看不惯。我说若是如此,我就不去聚会好了,免得他不好过。因此从那天起,我就不去聚会了,只天天求神恩待我,替我开出路。
不久,上海又要开特别聚会,就打电话给我,要我一定去赴会。再过几天,怀组等打电话,坚邀我丈夫与我同去为柝声主婚。我一知如此消息,胆战心惊。心想为他的婚事,我已错了一次,岂可再摸此事。真的说,事情在别人身上都是好的,一到我身上来就是好的也变成坏的了。我就对我的丈夫说:“你为父的是家长,你一人去就够了,我一去事情即麻烦多了。”我真怕,我真不高兴去。我的丈夫也不高兴去,也怕烦,就说:“我给你全权,你所作的我全同意。你去就够了,就不必两个都去。”当我们如此互相推却的时候,我里头有一个感觉说,这是神为我开的出路。祷告答应了,为何不去呢?我就不敢再推,只得转过来再三地劝我丈夫与我同去。他也就勉勉强强收拾行李走了,一点都不甘心。好像我们预知他的婚事是不好办的。但是在人事方面,我们又是他的父母,只得动身赴沪。一到上海就听见许多传言,说到张美珍女士,即我媳妇的大姑妈要闹事,不许她的侄女嫁给一个穷传道等等。又说了许多大肆毁谤攻击我儿子的话语。她的胡言谎语与日俱增,真叫我莫名其妙。我真不相信一位受过基督教教育的小姐,竟这样敢作敢为。虽然如此,基督是得胜的。我知道我们是中国人,当按中国律法来办这事,不管张美珍女士如何反对,张家总有家长的。因此我就直接去见张家合法的家长张瑞官先生,向他提起婚事。他立刻回答说:“男大当婚,女大当嫁。只要我侄女应许,我无不可。”他又说:“风闻令耶身子不好,是否真的呢?”我就很客气地将实在的情形告诉他。他说既然如此,只得听天由命吧。他应许说,到了婚期,他就到杭州来主婚。岂知张美珍女士因他肯出来主婚,就大吵一场,弄得举国皆知。哦,我的神啊,你是当受称颂的,因在百般试炼中,惟有你能带领我们过去,因此我要向你敬拜。
事后,我觉得当与这位未婚媳妇有相当的接触,看她属灵的情形到底如何。我也求神若是他的旨意叫她作我的媳妇,就求神使我能爱她过于爱我自己的女儿。因此我就向张家请求,要她告假与我一同到杭州去参加特别聚会。感谢神成就了我的心愿。我就与她同卧一房有一星期之久。我们同住、同祷告。又一天,在我们祷告的时候,神给我看见她真是神所预备给我儿子作妻子的。我感谢他,到了十月十九号他们就结婚了。这日子是我丈夫与我结婚的日子。结了婚之后,逼迫比前加甚。正是:我们四面受敌,却不被困住;心里作难,却不至失望;遭逼迫,却不被丢弃;打倒了,却不至死亡。一切世人所不敢作、不敢说、不敢写的,有一班的教友竟敢都作了。但是我也承认我也是失败的,未尝因着神所给的苦难来赞美神,甚至也说了许多不平的话语。我天然的生命多么怕十字架。当我恩主的爱摸着我的时候,我满心愿意十字架的来临;但当神真的答应我的要求给我十字架呢时,我的本相就显露出来、就怕起来,不愿意接受,而且还会巧避。人心真是靠不住,比万物更诡诈。但是奇妙的主没有因我的失败和败坏而丢弃我,反而因我的软弱,把他的能力覆庇我。他虽是亚伯拉罕的神、以撒的神,可是他自己也甘心说他是雅各的神。这是何等可喜乐的事呢!我虽然会欺骗和诡诈象雅各,但是主耶稣说,他的父亲是我的父亲,他的神就是我的神。主耶稣,你是神的基督,我要向你敬拜。
此后,我就被请到北平去。在那里,我是住在亲族家里。因着道路不同的缘故,我就受了不少攻击和批评。有一天,王明道太太来看我,就请我到他们聚会处对姊妹们有一点谈话。我觉得该去,因此就答应下来。到王明道太太出去时,正巧遇见我的亲族回来,知道王太太要我去对姊妹们谈谈,他立刻对王太太说他是因我身体懦弱之故,请我来家休息,并非请来做工的,他绝不许我出来做工。说了之后,他也不通知我,到了第二天,我就预备要去,他也不动声色地一点都不阻拦,容我叫车子去了。我一到聚会的地方,就看门关得紧紧的,扣了一会儿,才有一个老妈子出来开门。钟点已到,我看一个人都没有来,就不禁问她:“今天岂不是有开会吗?有一位福州来的太太要到这里来么?”他说没有开会,也没有福州太太要来。真是叫我莫名其妙。我又问他这里是否是王明道先生的聚会所,她说是的。我只得告退。事后不久,王太太听说我到过她的聚会所,就十分地抱愧,来到我的住处道歉,并说起我的亲族对她所说的话。我才知道我被愚弄,但此事我至终不敢对我的亲族提起。但求神为我开路,能在别处居住。
在安静等候之中,我心常记挂一位老同学伍连德太太黄淑琼女士。即我在疏英女塾那位最敬爱的黄端琼女士的妹妹。我们在学校里,因她姊妹之故,我们很友好。彼此出嫁之后,音信不通。但是她也知道主怎样恩待我、用我等等经过。我也知道她是没有重生的人,也曾在祷告中为她代祷。有一天我对我的亲族谈到伍太太现在住在哪里,他直说他不愿告诉我,怕我去找她。又说:“老实对你说,他所来往的人都是高贵如张学良太太等,终日跳舞,宴会,打麻雀。白教士住在她家,都没有法子。你能做什么?她常出去应酬,多数日子不在家。”我亲族所看见的是我工作,我所看见的是神要我去工作。她既不肯告诉我伍太太的住处,我只得安静等候神的时候来到。过了一星期,周康耀弟兄请我丈夫与我同去聚餐,我们觉得该去,就答应下来。到了那夜黄珍治太太也被请在场。当时我就提到我对伍太太有负担,要去把主的生命流给她等等。黄太太停了之后,就默然不语。但是她是得救的姊妹,到底相信神若肯救她,定能救她,而且他是爱人灵魂的神。我问伍太太的住址,他立刻告诉我就在这胡同五十五号。我要求她可否为我打电话通知伍太太我在这里,并且切切要见她的面。她就起身去打电话了。不一会她面有喜色来说伍太太请我。当晚八点钟去她家中相见。我就满心谢谢神要工作。饭后,我们都跪下祷告,完了,我就请周弟兄和他姊妹继续下去祷告。黄太太、我的丈夫和我三人一同出发去交战。我一到她家,她真客气,显出无任欢迎的样子。拉我的手问我之后,她就要说别的话语,我立刻告诉她我今天来见她是有使命在身。我说:“时间也不早了,容我问你知道不知道你的结局到那里去?”她回答说:“我不知道。”我就很诚恳地说:“我知道我的结局是到天堂去,并且我也知道你的结局是到那里去。”她显出稀奇的样子说:“你怎样知道你和我的结局呢?”我就告诉她说:“圣经明说信主耶稣的人免灭亡,得永生;反过来说不信的人定灭亡,得不着永生……。什么是信呢?约翰一章十二节说:凡接受主耶稣的才是信。若光信有耶稣,撒但也信,有何用处呢?……。人信耶稣,就是接受他作救主,同时也作他的生命。人在神面前是罪人,需要救主。人也是死人,也需要生命……。他作你的救主,你可以免灭亡;他作你的生命,你就得永生。并且你一有了永生,你就可以作神的儿子……。除了接受以外,没有第二个办法。”她立刻问我应如何接受。我就告诉她说:“开你的心门,跪下接受就是了。”她说:“容我们跪下一同祷告。”真的,我们一跪下,我先开口。祷告完了,她也自动地开口祷告说:“主啊,我是一个罪人,现在接受你来作我的救主。也求你赦免我以往许多的。”顶稀奇的,当人的心一开,主就立刻进去。因他一直是在罪人的心外叩门、耐性地等候。这时伍太太痛苦一场,懊悔前非。我们二人起来的时候,她说:“我已得着了。”真的,一个罪人要得永生是何等的便当呢。因为一切主都在十字架上作成了,只要人接受就好了。当她一起来,她就紧紧地抱住我,并说了许多感谢主和亲爱的话。我真的看见主生命已在她里头。我也赞美感谢主恩不尽,就告辞回家去了?/span>
此后第三天下午四点,我里头有感动应当去看伍太太。但我是个难识路的人,只得求神恩待和怜悯,使我会找到。真的,车子顶容易找到了她家。一叩门,伍太太自己在楼上等着要看是谁。她一见是我,顶高兴地请我快快上来,好像有特别的事情等我去解决一般。当我们坐下的时候,她就说:“和平姊啊,前天我已得着主了。但我又有一个思想来说第二步当如何行呢?这一定是有步骤的。那夜因着太匆忙只故,没有问你的住址。想要差人请你也不能。但我记得你告诉我说凡事可求告神,他能替我们办。因此我就屈膝在主面前说:“神啊,我以前不知道这样的事,就是我们一求,你就代作。今天我头一次向你说,我要和平姊到这里来,我要问他第二步当怎样进行,求你听我的祷告,容我知道你是何等样的神。是心所愿。从祷告到现在不过两点钟,你果然来了。真的,神会听祷告,有神替我代办比差人去请更快。这是我一生头一次的经验。神是活神,谢谢他。”他说时显出满心感激的样子。我也就说:神如何在她祷告之后感动我来。她一听见时间符合,就乐不可支。此时我就将信而受洗的真理告诉她。当然我所说的是受浸。起初她有一点为她的身体忧虑,怕受不住。那时是七月中旬,她还是穿长衣棉袍子。我就说,“你当再祷告神,他必照样听,照样替你作。”她点头称是。她蒙神的引导,于一九三五年七月二十二号于吉祥胡同聚会处受浸,归于主耶稣的名下。
此后主引导我有几天同姊妹们谈话。起首伍太太想她的身子天天来是不可能,但无论如何要来一次。所以聚会头一天她来了。会完了,她心满意足地说:“明天晚上要再来。”神是当受称颂的,因他恩待了伍太太,是她自始至终都能来聚会。她也真看见身体和心灵都得着祝福,她就请我们所有的弟兄都到她家中去吃饭。那一次的欢聚,我们大家都看见神的同在,不只身体上有享受,我们的心灵里,个个都有享受。
过几天我就被请到燕京大学二十六号住宅去了,歇一个多月。此时我听见烟台来的消息说,那里有许多人被圣灵浇灌得能力行神迹等事。我就想我是不配的,不要去想吧。可是越是这样定规,越是觉得我也需要。对于圣灵浇灌到底是怎样一回事,我一点都不知道,也没有见过。再等不久我就定规要回上海,伍太太也为我饯行,也问我的路费如何。我告诉她我来时是购来回船票的。她说无论如何定要送我二百元作零用。我一定不受,只告诉她可以送给教会。所以她就送给教会。正好那时聚会的地方太小,要拆三间为一大间,并买椅子及风琴等等,要用一笔钱。伍太太说她总要送我一点东西作纪念。当我临行时,她送我一件衣料及一把扇子。我留下那把扇子,将衣料转送给一位姊妹作出嫁时的新衣。从此我们在地上不再见面,因她现在已被主接归天家。
我一到上海,白教士立刻见我说:“你当知道今天伍太太能热心不是你的功劳,是我十六年前在神前的祷告。”我微笑地说:“栽种的算不得什么,浇灌得也算不得什么,唯有神使它长大。我知道我没有功劳,可是我也知道你也没有功劳,都是神自己的功劳。我所有的工作不被定罪就好,哪里敢想功劳呢?”她很气的告诉我说:“你不要想她会像你这样态度,因她的地位比你高贵得多。”我一听只得安静退到神里头,不发一言。不久她动身去了,而我亦因一夏天的劳苦就病倒了。
圣灵浇灌
一九三五年九月底,柝声回到上海与他同工们讲圣灵浇灌的真理。他们也都得了圣灵的浇灌。我呢,只病睡在家,一切都不闻。神是应当称颂的,在十月一号早晨读马太八章十一节说:“神代替我们的软弱,担当我们的疾病。”那时这节圣经发出光来照耀在我的灵中,有说不出来的力量,一直向我说出这事实,叫我享受。但不堪和糊涂的我,再三再四地念说:“他代替我们的软弱,担当我们的疾病。可是我呢,还是这样软弱地躺在床上,还是带着病痛躺在这里。主是代替并且担当了。我呢,没有得着主为我所成功的,如何是好?”一天到晚自问自答地过去了。第二天,即十月二号,一醒后,主就对我说:“我是代替你软弱的,担当你疾病的,你可以得着。”我就对主说,“主啊,我信不来。我是不会信,不能信,不敢信,我也不知道如何信。但是我要信,求你给我,使我有信。”当我看见自己样样都没有,件件都不能的时候,想她求告,他只得立即给我信心。稀奇得很,在五六分钟之内,我有了满心的相信,他已代替我的软弱,担当我的疾病。当我丈夫上来看我的时候,我就对他说主耶稣已代替了我的软弱,担当了我的疾病。他漠不关心地一笑而下楼。言之谆谆的我,遇见了听之渺渺的丈夫,真是何等的难呢!只得摇头无声地叹息。到了差不多下午六点的时候,长媳品惠从学堂里回来问我说:“母亲今天好吗?”我就说:“主耶稣已代替我的软弱,他已担当我的疾病。”她微笑而退。对于此中的气味,他们都摸不着头绪。到了第三天,即十月三号,我一醒,主即对我说:“我已代替了你的软弱,担当了你的疾病,为何不起来呢?众人不信我已代替你的软弱,担当你的疾病,是因你不起来。”所以我立刻起来,穿好衣服和袜子,仍坐在床上,拿出梳子来梳头。还没有梳到一半,人就昏倒不省人事。我也不知道经过多少时间才慢慢地醒过来。一开眼看见梳子尚在手中。感谢主,虽然如此经过,信中还是相信他已代替我的软弱,担当我的疾病。因处于人的信是短暂的,唯有那出于神的信心是长的。所以我就尽力梳完了头,就下床到楼下,叫用人替我预备早饭。我吃了两块面包,一杯牛乳。当我吃完时,用人已为我叫好车子,我就到哈同路文德里二十六号李渊如小姐住处。当我进屋里时,里面满了属灵的空气。好像说我的灵眼看得见,属灵的手摸得着一样。大家都跪下祷告,我是第一个开口祷告说:“主啊,除去我不信的恶心,现在我就要你的灵充满我。”当时我伸出两手如接礼物一样。主的灵就大大浇灌我,心灵里也被主的灵大充满。来的时候,我是一个软弱的老太太。可是现在我是一个强壮的青年,我觉得身轻如鸿毛,真像蛾从茧子里出来一般,几乎会飞。此时,我真懂得“主断开一切锁链,主使我得释放”的各中滋味。我来时约在八点左右,回家时在十二点左右。这一次主也清楚地给我看见她呼召我出来,叫我完全以祈祷传道为事服事他。我虽有九个孩子,但他们都已长大了,我可以放他们于主手中。我就以此事告诉柝声。他说,你可以和李小姐谈谈。李小姐亦给我回信承认这个事实。
有一天我为众儿女祷告得救的事情。我问神说:“主啊,你说:‘当信主,你和你一家都必得救。’我已得救十五年,也为他们的得救祷告了十五年。为何至今尚未完全成就,是谁拦阻你呢?”问声才停,主即给我看见拦阻他不做工的就是我。我顶稀奇回说:“主啊,他们的父亲不负责为他们祷告。连他自己得救也不清楚。我一直为他们祷告了十五年,也为他们流了不少眼泪,何以你今天说是我拦阻你不作工?我真明白不来,愿神明白地告诉我,”这位怜悯人的主是当称颂的。他就问我说:“你能不能为别人的灵魂祷告像为你自己的儿女祷告一样呢?”我立刻看见我虽为儿女的灵魂祷告,但是以己为中心,一个利益的祷告。不但不能蒙神悦纳,反而拦阻神不作工。哦,这是何等的可怕。神同时也给我看见对于儿女的得救,心和口虽然有荣耀神的意见和声音,其实在深处还是为自己的舒服、荣耀和功劳等等。耶和华是监察人心肺腑的。人是看人的外貌,神是看人内心的。自光照之后,即服在神前认罪,求神赦免。我的祷告就改变了,不以自己为中心,以神为中心。那年神就恩待我,儿女就得救了不少。从那时起,我就知道人在祷告时虽说为着神,而究其实,未必真如此。给神在深处挖出来看看,才显出本相来。我们有受欺的可能,也有自欺的可能,甚至着迷来欺人。如果不是神的怜悯来光照,真不知要拦阻神的工作到几时呢?
自得主的灵浇灌之后,试探必前更大,苦难比前更多。这是的确事实摆在前面。福州的屋子租金,只够为我看屋的女儿德诚和他的女孩子佩新的衣食费用等等。加上幼子兴祖学费等等,再没有余钱寄来给我老夫妇使用。可是骄傲的我总不肯向人露出缺乏的样子。有一天不得已跑到我儿子家中借了三百元过日。不久我丈夫得了心病,无钱请医。适他二哥及他的媳妇来探病,他们责问我到底什么存心,四十多年的夫妻这样无情,不请大夫来看。竟如此容他等死,天良何在?他们向我生气真不知叫我如何是好,只得微笑不语。这更叫他们怒气冲天而去,以后他们再也不来了。我在家中只得向神祈求,神也没有什么明显地表示和供给。不久,柝声不告而去天津,留下长媳天天出外教书,回来也不是与我们老夫妇同居。只有第二、第四两儿子与我住在一起但是他们正在失业和灵性堕落的时候,除了在家吃喝,不满意之外还给我许多麻烦。譬如他们每次洗浴的水都不肯放掉。到我洗身的时候,必须先放水洗盆。起初我要求他们洗身之后务必放水,可是结果是耳旁风,没有一次他们肯放。又一次,我问主说:“主啊,我年老还要这样作么?”主回答说:“我来不是受人服事,乃是要服事人的。”哦,奇妙的主只说一声,我里头的风浪就平静下去。此后天天都是过着两个儿子不同情的生活。不止如此,丈夫的病一天重一天,有一天半夜,主叫醒我,要我将救恩的生命流给我的丈夫。那时我丈夫也醒过来问说什么事。我就把主的救恩传给他,也顶直接地告诉他说:“你以前虽然对主的救恩都听过,可是却还没有得着主的生命。今夜是你得救的时候,不可再迟延,赶快接受。那时主的灵大大作工。他就开口在为我们舍命的主面前求救。真的,那一夜他清楚蒙恩得救了。但是虽然如此,他的病仍是一天加重一天。到一九三六年一月二十日早上,在我祷告时,我就问主到底我的丈夫会不会死。里头立刻有声音说:“死亡不会称赞我,阴间不能述说我的作为。”我就知道神现在没有要我的丈夫去世。等到我遇见左小姐,就请她来为我丈夫祷告,并且述说我祷告的经过等等。她说:“你虽有话,我却没有话,如何是好?不如等待神的引导。我不敢任意的去。”我听了此话,只得回家看我丈夫。心里因神的话很有把握。一天过去,到了第二天,即二十一日早晨,我又跑到左小姐那里问消息。她就告诉我说:“我本来祷告,都是先为自己祷告,可是今天一跪下,神就要我为倪伯父祷告。所以今天我必定去。”我以为她现在可以同去,谁知他却要等到晚上和顾小姐一同出发,我也只得起身回家。那一天我丈夫的病特别的重,心停十一次,并且昏过去。手脚都冷,口吐唾沫,几乎要死。我真稀奇,主给我奇妙的信心,不慌不忙,安安静静地等神工作,满心相信神必医他。当时我拿钥匙开箱子,把他冬天该穿的衣服拿出来,他一看见,脸上失色地说:“拿出来作什么?”在他以为今天的情形,也许他要死了,所以我把他的衣服取出来。但是我给他一个超然的回答说:“今晚左小姐等要来为你祷告,神说要医治你,也要你今晚起来。故此我为你取出衣服,免得临时局促无衣可穿。因你从一九三五年九月下旬睡在床上直到如今,已是四个多月了。”他听了欢喜一笑,又昏过去。这一次的不省人事,时间比前长得多。可是主的恩典也比前显多。我不但不疑惑神,反开口歌颂神,等他晚上在我丈夫身上做工。不久他又醒过来。等到晚上,左小姐和顾小姐一同到我家。长媳品惠也来,四人一心一意为神的荣耀来祷告。左小姐先开口祷告,我就继续下去祷告。当我祷告的那一点摸着神的能力的时候,我的丈夫就自己从床上起来,穿袜子衣服,也跪在床边,口唱:“哈利路亚,荣耀归主,哈利路亚,阿们。哈利路亚,荣耀归主,使我又复兴。”我们看见他已经得,亲自拿脸盆取热水洗脸。一切以前我所服事他的,他都不要我再作了,件件他自己都能作?/span>
过了两天,撒但起首作欺骗的工作,对我丈夫说:“你没有得医治,不过一时心理作用。”感谢神,我的丈夫不止不信鬼的话,也能对鬼宣告说:“我相信我是得了医治。”有一天他心病又发得很厉害,他发冷笑对鬼说:“撒但,你真苯,何必这样呢,无论如何我知道我已得着了医治。撒但退!”从那时起他又活了五年,身体非常强壮。到一九四一年十二月十八日才蒙召归天。
我记得当我丈夫病时,有一天读经说“你要靠主常常喜乐,我再说你们要喜乐”(腓4:4)这句话圣灵做工在我里头,要我喜乐。我就问说:“主啊,我没有法子喜乐,丈夫卧病在床,医药费无着,两子失业在家,福州租钱寄来,入不敷出,怎么能喜乐呢?”可是当我俯伏在主面前,圣灵就大大浇灌,我心灵快乐无比,口就唱出:
一、
有主喜乐,有主喜乐,有主就应喜乐!
无论环境是怎样,
无论钱财是怎样!
有主,有主,
有主就应当喜乐。
二、
不要世界,不要世界,
世界人情皆虚假,
我今已经识透了,
我也愿意撇弃了。
有主,有主,
有主就不要世界!
三、
有主得胜,有主得胜,
有主我就能得胜,
光明时日我得胜,
黑暗密布也得胜。
有主,有主,
有主我就能得胜。
四、
有主赞美,有主赞美,
有主就应当赞美!
朋友讥笑我赞美,
仇敌攻击我赞美。
有主,有主,
有主就应当赞美。
因此我看见人生的喜乐,若因着环境顺利,钱财富足,那个喜乐是不长久的。转眼之间,不但不能叫人喜乐,反而叫他忧伤。我真知道人生于世,喜爱什么,什么就是它的致命伤。不管是丈夫,妻子,儿女钱财,朋友,名利……。你的心一被它抓去,他就有权柄置你于死地。你若不信,自有应验的一天。我深知我们的神是忌邪的神,我们在他以外若有所爱慕,都必成为我们创伤的源头。我实在感谢神,从那天起,他给我享受主的喜乐。虽有许多的忧愁和伤心临到我、虽然经过流泪谷,但不久又享受有主的喜乐。现在我在这里下一个永不改变的断案,就是说:人生有主,就有喜乐;没有主,就没有喜乐。
我的次女闺贞得了内病。虽经过许多手术,花了不少金钱,病则依然。她看见我身体那样的好,父亲的病也蒙主医治,就有一个爱慕的心,只是不敢开口。因为以往她也是很讨厌我的,只怕我与她谈道。她一点都不赞成我所信、所行的。记得有一次她拿捐簿向我们捐钱,造礼拜堂。那时我已经得了亮光,看见我的钱该如何专为神用,不可为善事和人情而花,因此我不捐。她很怪我。此外,神也光照我不可受儿女们送我年节的礼物。因为每一节期都有撒但的作为和意义在里头。所以我就向他们宣告,不要他们再送。出埃及记二十三章二十四节说:“你不可跪拜他们的神,不可事奉它,也不可效法他们的作为。”送节礼是外帮人的行为,我顺服神,所以拒绝收受。但这样做免不了引起许多误会,中伤情感。然而神是应当称颂的,他自己成了我的安慰。
神又给我光照不可收儿女们送我生日的礼物。我的主在世时,没有人为他作过生日。“仆人不能大过主人,学生不能高过先生。”因此我又一次和儿女门办交涉,就是在我五十岁生日那一次。四个女儿都出嫁了。第四个女儿才出嫁不久,她一点都不懂我的心和生命。所以在我生日前和新郎由厦门到福州,要为我祝寿。已来的女儿们都在那里要看我如何对付这新婚的女儿和女婿。在这个情形中,我几乎失败,因觉得她两人长途跋涉而来,如果十分拒绝,未免太不近情。迁就他们呢,又觉内心不安。当他们要我答应举行时,我就推说等我问神。其实我里面因着他们的诚意,已经动摇了。那晚我为此事祷告,灵里觉得好像神不要听我这假冒伪善的祷告。无论如何,里面总是怀着敬畏神的心。因此夜半我又起来向神求问说:“神啊,对我说话。”神就说:“你是何等诡诈。你天天向我求要老亚当的生命有更深的死,而今天你里面已有愿意接受人家为你祝寿的存心,这是何等的矛盾呢?”我听了立刻起来认罪,知道自己是一个靠不住的人。若非神的保守,不知道已到什么地方去了。今天能在这里写他在我身上的作为,也都是神的看顾和保守。愿荣耀归给他,阿们。
到第二天早晨,儿女们向我讨回音,我就答应说不可,她们说:“设宴请客都不要你动,也不要你花,只要你答应就可以了。”我说:“我不敢答应乃是因为我不敢得罪神。如果你们一定要行,我就立刻离家到外面去旅行。”她们看见我如此坚决,大为扫兴,免不了说了许多对我不满意的话。此后母女间过了没感情的生活。
到了闺贞病到医生束手时,刚好那一天我到她家。他对我说她如何有倾向神的心,也盼望神怜悯和医治她。我说:“我去告诉左小姐。若神有话要医治你,我再来通知你。”当左小姐和我一同祷告时,觉得神要医治她。我就带她到左小姐寓中。适巧李弟兄亦在,就开始同心祷告。圣灵在这个时候,大大地浇灌她。那时她得了生命和医治。我也曾把女人长头发是荣耀,剪发是羞耻的真理告诉她,也把蒙头的真理告诉她。顶稀奇,神恩典做工的时候,他无一不领会和接受。到了星期六下午姊妹聚会,她起来作见证,用福州话,我替她翻为国语。再过两礼拜她能用国语作见证。主的恩典在她身上,叫她属灵的生命一直有长进。神是可称颂的。我要作个唱诗的人,“爱虽难答恩难报。唯愿赞美得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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