书名:馨香没药 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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馨香没药(七)

第二十三章

后来离开了乌斯林人,他们在湖边替我找到一所房子,在那里只有一所空房子,除在灶间有一个烟筒外,连烟筒都是没有的。我带着我的女儿去居住,将大一点的一间房间给女儿的女佣住;我就住在一个洞一般似的阁楼上,上面铺着草,上下需要梯子。在那里除床之外,别无他物。我就买了一些草椅,和一些荷兰的瓦器及木器。我在那洞似的房间里心里十分满意,因这一种情形和主当初的情形,再像也没有了。在我看来木盘子较比银盘子强多了。我在那聚藏了一些食物,预备长久在那里;可是魔鬼就不让我长住在这甜密平安的所在。在那里所忍受的逼迫,是难以笔述的。魔鬼使人从窗子上投石,落在我的脚上;他们在夜里进来,毁坏我的小花园,拆去树木,样样都糟蹋了,好像被强盗劫过一般。有时候他们在我门口整夜咒骂我,闹得好像要破门而入一般。

我在该斯虽然做施舍的事,但是我所受的逼迫并不减少。他们将权柄交给一个人,叫他勉强康伯住在汤农,意思是要阻挡康伯在我受逼迫时来帮助我;但是结果我们却阻挡了这事,我真不懂神的意思,为何祂不久就将我从此移出去,在这洞里虽然忍受了不少咒骂,但我却享受了甘甜而切实的满足。我想我在此洞内胜于世上任何的君王,我所在地方,真像鸟的窠,主也极喜欢我的住处能像祂的,但是魔鬼激动了那些逼迫我的人,因此他们差人来要我离开这里。靠着主的恩力,在此所行一切善事,却被他们定为大罪。他们肯容忍大罪人,却不能容忍我。

后来康伯伴我到土林,再从此到佛西珥。

为着要避免敌人的谣言,我带着一位有品德的神学教授与我同去(他曾教过十四年神学),同时又带一个男工,他们替我雇了一辆车,我和我的女儿及女佣一同坐上。但是神乐意让谣言临到我身上,这一切的预备都没有用。仇敌立刻写信到巴黎去,说我单独与康伯游来游去,从这里到那里,并造出各样又恶又无证据的谎言。我们忍耐着接受,不为自己辩一句,也不发一句怨言。

差不多要到土林的时候,格尼凡的主教就就写信来反对我们了。康伯回到佛西珥去;我留在土林,和一位侯爵夫人同住。但我在此从家庭、从监督、以及一班的人所受的是何等的十字架呢!

婆婆死了,大儿子来找我,这就加增我不少苦难。我们听了他说将各样的物件,已经卖去,并不与我商量,看我好像完全没有一般。他们又以为这严冬的时候,是无需我回家料理的。

那位侯爵夫人本来的很盼望和我同住,但是为了我种种的十字架,也冷冷地看我了。我真是愚笨像小孩子一样,神也以此保守我;虽然如此,祂却感动我,使我能说预言。无论有谁需要帮助,或有事解决,祂就给我能力(虽然凭着自己,软弱如孩子一样)。主使我将关于她和她的女儿与她家的人一一都说出来,后来都应验了。

后来她看见基督在我里面,就更与我亲近。但是自爱与怕事关了她的心门。我也看见她属灵的情形,比前更进步,因她知道从前是没有试炼的,现在藉着经验证实了我对她所说的话,为着家庭的事,她就离开土林到她自己的地方去了。她求我与她同去,但我因为女儿教育的事,不能应允她。同时在此除她之外,又别无认识的人,我真不知道如何是好。当我住在土林时,主给我很大的恩典,因为看见我一天过一天像祂,愈过愈认识别人的情形,不会错,又不能被欺。我曾将几个人属灵的情形告诉康伯。他看他们很长进,而我的估计没有像他说的那种长进。他就向我发怒,埋怨我说我骄傲。他这样待我,我并不觉得难过,他不能领会我那种特别坚决的顺服。他怀疑我从主前所得的恩典,因为他不懂得我的“要这样”或“要那样”,绝对不是出于我的意思。如果是出于我的,就他所说的是对了。无论是避免十字架,无论是虚伪的掩饰,我都不能作。虽然什么都是坏的,我也只能将主所指示我的告诉他。对于这一点,主已给我不能动摇的忠心,一直到底。任何的十字架,都不能使我一刻失败。他因为有偏见,就反对我,虽然他想将事情隐藏起来,可是无论他离我如何远,我却都知道,因他反对力量的多寡,与我灵里的直觉是一样的。如果他什么时候起首不反对,就在什么时候我的灵里也没有痛了。就是他也有同样的感觉,他多次对我说:“我何时对神的情形正当,对你的情形也就正当,何时对神出事也就对你出了事。”因此他就看见神接纳他到祂的怀里时,总是在他与我灵里联合的时候。好像除这一种联合之外,神不接纳他似的。

有一夜主在梦中指示我,主要使祂所赐给我的女佣得洁净,要叫她真正进入向己死的经历,我就定意为着她来受苦,像我为康伯受苦一样。因为她自爱的心更强,抵挡神的力量更比康伯多,所以她当除去的东西也就更多。魔鬼本不能害我们,但是若我们有什么可爱的东西为这败坏的自己有所存留的时候,它就得到的地步。神赐给我辨别诸灵的恩赐,叫我能接受一切从神来的,同时又能拒绝一切不是出于牠的。这并不是藉着片面的观察和推想,乃是以灵里面有一种辨别的原则,这原则是祂的恩赐所独有的。

人常常想他们有辨别的能力,岂知道不过是人天然的一种好恶之心而已,主却在我的里面已经毁坏一切天然的厌恶,人必须要洁净,绝对地依靠祂,就能在祂里面经历这一些。女佣的里面蒙洁净时,我的痛苦也除去。她愈洁净,我愈少感痛苦,这二者适成为正比例。当她什么都改变时,我的痛苦也止住了。因为外面的逼迫无论如何残酷,若与里面为人灵魂的痛苦相比较就不足介意了。

格尼凡的主教为我写了不少的信给人。他想那些人必定会将他的信给我看,而同时又在信里写着不要给我看的话。但那些接到他信的人,彼此看了他的信之后,心里很气,因为他写了不少又重复又羞人的话。他们把信都有送给我看,并告诉我要当心他。我将信藏了二年,后来完全烧毁,并没有因此伤害主教。他害我最厉害的一件事,就是他与候爵夫人的兄弟所同谋的,他用他的力量,使我有臭名。他利用能帮助他的几位修士长,以达向我攻击的目的。虽然别人不与我住在一起,却因他的宣传,就都晓得了我。如果他对于宫庭里的情形更熟识的话,他所作的必定有更大的力量;因为他有几封写给皇帝的信,是反对公主的,到皇帝死后,就落到公主的手。她一看到这些信,她并不注意他反对我的话,反而极其尊敬我,并请我去看她。我也因此服侍了她,她对我说,我在她的权下,必受她完全的保护。

有一件事使神甚喜乐,因祂使用我叫许多人悔改。但是因着他们的反对与不忠,以致我受了不少的苦。并有一人大大的诽谤我,他虽然悔改,却又回到从前的罪恶里。但是神有恩典,使他再一次复兴。

当我还不知道究竟要留我的女儿在土林或别处的时候,忽然康伯从佛西珥来了。他说我必须立即回巴黎,一刻都不能迟延。他是晚上来的,要我明晨动身,听闻之后,十分惊惧,因那地方的人是恨恶我的,我住的那一家,是轻视我的。

现在只得去巴黎,既没有向导,又没有同伴,康伯也决定不和我同去,因为格尼凡的主教写信说,我上次来土林是为着追随康伯的。但是帕落文神甫──一位有好品格的人也是深知康伯的德性的人──对康伯说,如无人与我同去,路上很危险;因为一路多山很不便,请康伯伴我到古利奈后再回土林好了。后来我就去巴黎,神若愿意给我吃苦,就任何的十字架都愿背负。

我要经过古利奈的原因,是因为想要和一位姊妹同住几天,她是一名出名的神的使女。我到了那里的时候。康伯和那位姊妹,都留我在那里,叫神在那里因我得荣耀。康伯回去了,那姊妹请我去住在一位寡妇家里,我将我的女儿送到修道院去,在那里有很多的人来看我。神有一种恩赐给我,我觉得有使徒的情形,叫我能分辨那些来和我谈话的人,以致我所给他们的都使他们希奇,因为他们所得的正是他们所需要的。哦,我的神哪,这都是你作的啊!

从早晨六点起,至晚上八点止,我一直讲主。人从各处来,有近的、有远处来的,有的是修士、神甫,有的是世人,有童女、妇人、寡妇。神使我能不加思索地叫他们都得着奇妙的满意。他们各人里面的情形没有一样能在我面前隐藏。我对那些存心来批评的人,不能说一句话。如果想要说也不能,因为神不许我说什么,因此有人说:“这些来看这妇人的人都是蠢人,因她不能说话。”有的人看我好像一个蠢笨的人一样。这些人去过之后就有一个人来对我说:“可惜我来得太迟,不能早些告诉你,因为现在来听你谈话的人,是故意要来拿你的话柄的人。”我回答说:“我不能对他们说一句话。”在这种被人赞扬的当儿,我们的主使我知道一件事,就是在圣灵的纯洁里,献上自己,帮助人的人必须受最严酷的逼迫。有一句话深深印进在我里面。就是:“要服侍我们的邻舍的,就得有断头台上的牺牲。”那些说:“奉主名来的应当赞美”的人,就要说:“除掉祂,钉祂在十字架!”我有位朋友,来对我说:“众人都很称赞你。”我说:“你会听见那些今天祝福我的人,不久就要咒诅我。”主给我知道,要我在凡事上像祂,如果主要祂的仆人去钉十字架,祂会用他们的邻舍去钉他们。凡有使徒经历的人,他们必定有极端的苦难。我并不是说那些自以为是使徒的人,没有神的呼召,没有使徒恩典的人;乃是说那些绝对顺服神的人,为着神的缘故,全心愿意为神吃任何的苦,而不愿苟且减轻苦难的人。

第二十四章

主藉着我在一班顶好的基督徒中间,作了不少的工,好像人培养树林一般。有的人虽然没有和他们有多大的接触,没有权柄管理他们,可是对于他们的光景,我却都知道。

使我的心最得安慰的,不是在这小城里,能遇见这么多敬虔的人。他们有属天的雄心,他们是全心爱神的人。有几个十二岁的小姑娘,也是很殷勤地跟着他们工作,顶安静顶爱与神交通。这些小姑娘们都是贫苦的人,他们就两个两个地放在一处,叫能读书的读给不能读的人听。有一个为人洗衣的贫苦妇人,有一个小孩子,又有个瘫痪的丈夫。他丈夫脾气很坏,虽然没有一点力气能做事,可是他能打妻子的力气还是留着。这妇人凡事温柔地忍受着,同时她又要供给五个孩子和丈夫。她有一种特别的祈祷和恩赐,她虽然顶吃苦,又顶贫穷,但是她能保守她安静的心一直与神同在。还有一位店员,和一位铸造锁的人,也极其爱神。他们三人是属灵的朋友。有时这二位先生念一些经给那妇人听,她那一种属灵的领悟力量,很使读的人惊奇。

有一次,有修士去叫这妇人来威吓她,要她停止祈祷.说:祷告只有修士可以作的。她说:“基督命令人人都该祷告,并没说作修士的人,或作祭司的人才能。若没有祷告,我的十字架和贫穷,就不能忍受。从前我没有祈祷的时候,生活非常的痛苦;自从有了祷告,我才能尽心爱神。所以除去祷告,就是失去我的拯救,这是我所不能行的。”她说了这些话之后,别人以为能够使听见的人谅解她,岂知反使他们更恼怒。他们说,她若不停止祷告,她的罪就不能得着赦免。她说:基督是一切被造之人的主,祂要如何待人,就如何待我罢。后来他们就留下了她的罪(天主教主张,圣品之人,有赦罪之权)。结果他们因反对平信徒祷告,就将一切关于祈祷的书籍,在公共的场所完全烧尽。他们很得意扬扬,可是全城就大闹起来;因为修道院的神甫,肆意行了侮辱的事。所以城里的绅士们就到格尼凡主教处告状,说新来的传教的人种种不名誉的事,并说康伯比这班人先来。现在他们几乎将康伯所作一切善工,都拆毁了。主教也不得已来到这城,站在讲台上说:"这事于他无关,是这些神甫做事热心过度所致。修士们却说:“他们所作的是受上司的命令而行的。”

但是在别处,主却利用另一班修士们,去建立祈祷的事。他们到的地方,所带的祈祷书籍,要百倍多于他们的弟兄所焚烧去的。

有一天我身体有一些不舒服,来了一位弟兄。他是为着捐钱来的,也有一些医病的本事。因为听到我有病,就来看望我,并给我一些药。我们后来就谈到神的事情上面来,使他爱神的心又挑旺起来。他承认因他事务太忙,所以对神的心冷淡了。主给他不少恩典,也作了我的真儿子。

我还未到古利奈之先,我有一位朋友作了一梦,梦见主给我有数不过来的孩子,一律穿着一样的衣服,个个都是忠直天真的。她想这必定是我要来医院看小孩子们;但是我一听见她的话,就知道主要在这里给我一班属灵的孩子,得着丰满属灵的果子。我刚才所说的一位医生,将他心里的事,像孩子那样直白地告诉了我。主也藉着我,给他一切他所需要的。

他带了一班修士,到我这里来。主就将他们个个都吸引过来了,同时还有一班正在那里大施淫威的修士。这真叫我称奇叫绝,因为主喜欢倒下祂的灵,在这些人身上,来补前次的缺憾。

这一班人,不但不被逼迫动摇,反而更坚固。但是有一位修士、修女的主人和一位总管,虽然不知道我,却是公然地反对我。他们看见许多人求问一个妇人,就叫他们很生气。哦!无论看什么事,若单凭事实看,而不在主里面看,人就会轻视主的恩(因这恩赐,是在一卑微人的里面)。也就不能尊重主,高举主的恩典。

那位医生后来再来看我,并因从我所得的好处谢谢我,同时他请了总管同来(他们是同住在一屋的),主藉我的谈话,把总管吸住了,他就完全改变过来。后来他用自己的钱买了不少的书(就是修士们所要烧毁的书)。

再这一班学习的人中,有一位比较长进的人,对于他的职业发生厌烦,甚至他不能读书,不能祈祷,也不能做他日常当做的事情。他的朋友将他带到我这里来。主给我知道他的病和疗治的方法;我告诉了他方法,他就起头用心来祈祷主,他就很奇妙地改变过来。他还未离开这房子,他的痛苦已经解除了。此后他就快快乐乐地能读经、能祈祷,也能好好地做事了。叫他最觉得希奇的,就是他有一顶显明祈祷的恩赐。后来他一个一个地将那里的修士都有带了来,他们也各按各人器皿的大小,都有得着了恩典。在修士中从来没有能比这一次兴旺的。

修士院里的主人与总管,很稀奇修士们的改变。但是他们并不知道什么原因。有一天,他们将这事告诉一位收税的人,收税的人说:“这是神藉着你们所反对的那位女人所作的。”他们听了觉得惊异,他们自己也谦卑、顺服、实行祈祷,就是照着主藉我所写的一本简易祈祷法(注:此书已由译者译成汉文,由福音书房出版)。他们由此小书得益很多,总管对我说:“我现在已成为一新人。从前因为思想迟钝的缘故,以致不能祈祷,现在就极容易,满结果子,并知道神的同在。”主人也说:“我能说我已经为修士四十年了,可是从来不知道祈祷,也未曾尝到神的滋味。自从我读了这简易祈祷之后,我已尝到了神了。”

神藉我带领了不少的人归祂,他们也是我的真儿子。有三位出名的修士也得救了。祂也用我拯救不少的修女、世人、祭司、修士等等。主又给我一个属灵的女儿,主也用她救了不少的人。我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,她沉在一种奇怪的死里,但是主给了她生命和平安。后来她又病了,医生说会死,但是我里面有把握,她必能活,因神还要用她救人。

在修道院里有一位姊妹,患了八年忧郁症,别人都信她有病。她的学监给她服些相反的药,以致病更加重了。有一天晚上八点钟,有一个人来请我说,她用刀自杀,幸而刀已从她手里跌下了。同时有一人要她来见我。主就赐我知道她的病原,就是主要她与祂有亲密的交通,可惜在修道院里的人,在已往的八年中,要她反对主。她一见我之后,她就立刻得着平安,如在乐园一般。她一切的痛苦忧愁,也立时消除,永不再复发。她是一位在院子里最有度量的人,自从她改变之后,邻里都称赞她。主赐给她祷告的恩赐,并向她有不断的同在。她也肯顺服主。院子里还有一个妇人,病了二十二年,后来也得着拯救,成为一个敬虔的妇人。这样一来,就叫我与这院子的女主人,做了亲密的朋友;因为她常常看见那妇人的痛苦,现在有了这奇妙的改变,就叫她十分希奇。我也藉此与这院子里其他的人,结了朋友的缘。

后来我有一个朋友,因为人称赞我的缘故,就生嫉妒。这是神所应许的,因为神要用痛苦软弱临到她,使她成为更圣洁的器皿。同时又有几位神甫(听认罪之神甫)也因我而不安,说:她来到我们的地界里,帮助人是不该的。但那些认罪的人却十分的爱我。在神甫中间,我很容易地分出两种人,一种是因神而帮助人的灵魂的;还有一种是为自己而帮助人的。前者看见神赐恩给他们的认罪者就大大快乐,并不注意神所用的器皿。后者却激动城里的人来反对我。有一次有两个修士来到我这里,其中一个是很有学问的,又是一个大布道家。他们研究了一些难题,以后各自来到我的住处问我。主使我回答他们,好像这些问题是我毕生所深究的一般。我照主所感动的回答了之后,他们非常佩服,极其满意,并受了神爱的感动。

我写稿子很快,我的手几乎赶不上里面的圣灵的启示。我一夜所写的,别人五天还抄不了。在白天我几乎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,因为有数不过来的人拥挤着来见我,我在接待来人之外,还在一天半的时间中,将雅歌释义写了一本。

我所写关于士师记的,已失去了一大部分。为着要完成这书,我就再写一次来补足已失去的。写好之后,那些失去的却找到了。将前后所写的注解一一相比较时,能够完全相同,这件事,就使那些有知识和学问的人惊奇得很。

有一位议院的顾问,是神的仆人。在我桌子上看见我从前所写的一张关于祈祷的稿子,他要我借给他。他又借给他的朋友们看,因他想能帮助他们。后来大家都想要一份,他就将这稿子拿来去复印。他们要我再写一个序言,写了就去复印。因这书出版就生不少的事。人也以此为逼迫我的藉口,这一位顾问是我一个最知己的朋友,也是极敬虔的人。这书出了五版,主也用它祝福别人,那些爱主的修士买了一千五百本。

第二十五章

有一位又贫苦又诚实的姑娘,是作苦工度日的,里面却是蒙了主的恩典。有一天她带着愁容来到我处,对我说:“哦,我的母亲,我看你好像羔羊在一群凶暴的狼中。我又看见有一大队的人,其中有男、有女、有老、有幼、有贫、有富,以及各色各样的人,拿着刀枪等等的利器向着你,要杀你。你就任凭他们,并不抵抗,也不以为奇。我看看有没有一个人能起来帮助你,结果连一个都没有。”果然几天之后,那些恨我的人就来向我挑战,他们并不认识我,却是恨我,用书面公然反对我。他们说我是行邪术的人,是用法术吸引人的,出于我的都是恶魔。如果我施舍了钱给贫人,他们就说我是铸造伪币的。还有不少这一类的话。

因为风潮一天增一天,奥蒙纳的主教就劝我去美西珥,直至风潮过去。并且他说我若能去,必受欢迎,因那里是他的本乡。我为这事写信给康伯神甫去请示,他就满口答应,并盼望我能去佛西珥一次,因为在佛西珥的主教很诚挚地要我去。但是因为人的缘故,恐给敌人有机可乘,我就决定不去。

普鲁奈的侯爵夫人,自从她与我分离之后,她藉着自己的经历得了不少的亮光,她现在正遭遇一部分我所预料的事。她是我最知己的朋友,我和她灵里的合一,是已经不能再加了。她为着我会应许她的缘故,极力盼望我能到她那里去。这件事我也难决定,因怕有人想我是到康伯那里去的。但是,我的神,你用你神秘的手,除净了我余剩的自爱。

在我将离古利奈的时候,那姑娘(就是我刚才提起的好姑娘)哭着来到我处说:“你要离开我,并要向我隐藏了。但是你所去的地方,魔鬼必先去。你还未到它就要激动全城的人反对人,并要尽量地害你。”我之所以要隐藏我的行踪是因为惊怕那些爱我的朋友们,因友谊而替我作又美好又多的见证。

我有一次乘船,同行的有我的使女,还有一位年轻的妇女(她是主藉我的手拯救的),还有一位奥蒙纳的主教和一位圣品中的人与我们同行。在船程上,我们遭遇了不少意外的危险,和奇妙的保证。但是别人惊吓时候,我反更有平安,以致奥蒙纳的主教觉得希奇。因为当船碰在岩石上裂开的时候,他就极期惊惧而我则声色不动,若无事然,非常安静。

当我离开古利奈的时候,有一位神的仆人,是我一位知交的朋友,写一封信给我,介绍马尔太是地方的一位武士。他是一位敬虔的人,也是主所用的;他在马尔太是主的光荣;他真有圣洁的生命。我以前曾对他说,他该住在马尔太,因神要在那里用他,藉他将敬虔的生活分给同作武士的人。所以他就去马尔太,在那里得着高贵的地位,我的朋友们送他一本祈祷书(我所写的)。在他那里有一位神甫,反对属灵的道路,看见这书就大大批评,并激动许多人,其中还有圣西兰的学生七十二人。后来我在十点钟时到了美西珥,到了下午,那地大乱,为的是反对我。其中有人将这事告诉当地的主教,说是这小书的缘故,以致有这样的扰乱,所以必须将我赶走才行。他们将书给了主教,但是主教看了极喜欢。他就请了马尔伐先生和拉考拉神甫询问扰乱的原因。这事使我发笑,因我看见那女子的预言,这样早就应验了。马尔伐先生和那神甫,将他们所想的告诉了主教,后来主教为着这一次的扰乱和对我的侮辱道歉,并且请我住在美西珥,保证我无事。他又问我现在所住的地方,好来亲自拜望我。

在美西珥,神用着我帮助了几个人。其中有一位是圣品中人,他至今还未和我见面。有一位教堂里祝了福,看见我走出时,就跟着我一直到我的居所,对我说主感动他对我说话。他就将里面的情形告诉我,主藉我给他的一切属灵的需要。此后他充满了喜乐,感谢的心也增多了。

我不知究竟要从美西珥再往那里去,再住下去呢?还是回古利奈去(我的女儿在古利奈修道院里)?康伯神甫写信给我,不要我去巴黎。有一天早晨,里面觉得总要去一地方,我就坐了一顶轿子,往普鲁奈侯爵夫人处去。我觉得这是我现在的最体面的地方,我想能路过尼斯到她那里。但是当我到了尼斯,轿子因山的阻挡,没法再往前去。我真不知如何行才是。我觉得孤单,又被人弃绝,同时又不清楚神要我做什么。我心中的混乱与十字架一天增一天。我好像无家可归的浪子一般。

我的天性是喜爱生活有节度的,现在竟然漂流他乡,觉得十分为难。正在进退两难之间,忽然有一人来告诉我说,明天有一只小船要开往其拿亚,只有一天路程;可让我在沙伏拿上岸,再由那里可乘轿到普鲁奈候爵夫人处的。我就答应去乘船。那天来了极大的风浪,水手又是极恶的人;不过这些破天荒的大浪,使我心顶满意。我心里顶快乐地想,这些波涛或许能给我作坟墓。那些与我同船的人,只知道我一切都不怕,却不知道其中的原因。我亲爱的啊,我求你在岛上赐给我一个小小的岩穴,作我栖身之处,好叫我作一遁世之人。但是你替我预备了囚牢,并不是无人烟的荒岛。无情的风浪现在将我们摇摆得非常厉害。我们的船被风带回去了。本来一天能到其拿亚,现在竟经过了十一天,并且船到沙伏拿的时候,也无法登陆,因此只得任其漂到其拿亚。我们到那里时,正是复活节的前一周。

我在此忍受居民的侮辱,因为最近此地遭遇战争的毁坏,他们就对法国人抱恨。因为其拿亚的总裁出城的时候,将一切车子都带走了,所以我就没有办法,只得再住几天。生活费非常昂贵,一人在此的旅馆费要数倍于巴黎最好的旅馆费。我在天上所存储的固然用不尽,但在身边却没有好多了。后来我请他们雇一辆车子,拉车的驴子又是跷足的;花了不少钱,并且只能到佛西珥(两天的路程)。他们不肯去普鲁奈,因他们不知道侯爵夫人的所在。这需要自己有极深的死,因为佛西珥是我不愿去的地方。但是在一个生活费极昂贵的地方,同时又近复活节了,我就不选择什么,让他们将我带到佛西珥罢了。

因此我就预备去我所不愿到的地方。赶驴的人是一个极鲁莽凶恶的人,绝对不讲理性的,他一见坐车的都是女人,就对我们十分无理。

我们经过了一处森林稠密的地方,那里是强盗出没之处。赶驴的人,心里很怕说,如果我们遇见强盗,我们就无生望,因他们的刀下,从不留情。他刚刚说完了话,就遇见了四位拿着兵器的人,他们上前来拦住车子。驴夫怕极了。我对他们微笑着,作一个揖,心里并不害怕。我这样向他们敬礼之后,神就使他们的心改变了。他们彼此一推,恭恭敬敬地向我回了一个礼,就走了。哦,我的爱,我的心因你受了感动,我也清清楚楚知道你用你的右手加在他们身上,使他们不杀我,因你还留着我在世来成功你的计划。驴夫不替我们找旅馆,只带我们到磨坊店去。那里一个女人都没有,只有一间房子,有几张床是磨坊匠和驴夫睡的。他们也要我们睡在那里,我对驴夫说,我们不是那一等的女人,能睡在那里。我们必须去找旅馆。但是他不理我。我只得走出,那时已是夜间十点钟了。我们带着几件衣服,在人生地疏的黑暗中走了五里路,经过了盗匪出没之处,才到了一所旅舍。驴夫随在我们后面,一面走,一面骂,我就快快乐乐地忍受,可是这并不是说我不觉得。我们进了旅馆,馆主甚客气接待我们,尽力想法子使我们安息。他们也告诉我说,我们所经过之处,实在是危险地方,第二天又再走到车子所在的地方,因驴夫不肯将车子送来,那时他又再一次谩骂我们。最坏的就是他将我们卖给驿车,所以后来就只好坐驿车代步了。

不久到了亚力山大城,是西班牙边境的一个城,车夫就带我们到站去。驿站的主母,一知道我们是女人,就绝对不让我们进站。这使我们十分惊奇,因她想我们是不规矩的妇人。车夫却一定要我们进去,以致双方大起争执。后来来了不少卫戌兵。我请车夫将我们安放地别的房子,但他不肯。后来我告诉驿站主母说,我们是尊贵敬虔的人,她就出来看我们。十分希奇,她的心也和那班强盗一样立刻改变,让我们进去。

她一边带我们进去,一面对我们说:“进到房子里去,好叫我的儿子不知道,因为他若知道,必要杀你们。”与我们同在的一个女子,吓得面如死灰。她只要一听见有人来开门,就怕是来杀她们了。她们带着惧怕(生死关头的惧怕)。一直到第二天早晨,我们才知道驿站的小主人已经起了誓,若有女人来住,他必定杀死她们;因为在几天之前,出了一件事,就是有一个不好的女人,住在这里,谋死了一个男人,以致他出了很重的罚金。所以他惧怕同样的女人再来住宿。他这样作,不是没有理由的。

第二十六章

经过了不少的艰难的困苦,总算到了佛西珥;进了一所旅舍,待遇非常不好。我到的时候康伯教父气忿忿地来见我,他说人人都想我到此地来是找他的,这件事于他的名誉大有妨害,他的名誉本来在此地很好。其实我的来此,岂是心之所愿呢?也是因为不得已的缘故。但是我对他说如果你要我离开,我可以立刻离开,无论如何受苦,如何花费,如何疲乏和饥饿都行。他回答说,他不知佛西珥的主教对于我来此有何意思。他因我没有接受他的意见,他就不想再来见我了。

我好像一个被地所弃绝的人。地虽然大,而我却找不到栖身之所,因为人都厌弃我。那一晚我整夜不能睡,我不知道将怎样才行。仇敌逼迫我,朋友以我为羞耻。

后来旅舍里的人,知道我是康伯神甫的友人,他们就加意厚待我了;因为他们以他为圣人。主教知道我已到此,他就差他的侄女来请我到他侄女那里去,但这不过是客套而已。后来,他听到我并不是来到佛西珥,而到普鲁奈去的,他就要人好好的看待我。到复活节后,他到他侄女家来看我,虽然他不大懂法语,像我不大懂意语一样,可是我们谈话的结果,使他非常满意。从前他如何随意待我,现在却加意厚待我,等到第二次见面之后,我就得着了他。

他对我有非常的友谊,看我好像他的亲姊妹一样。他现在唯一的快乐,就是每天能找半点钟的工夫,来听我讲说神的事情。他写信给美西珥的主教,为着他在我受逼迫的时候保护了我表示感谢。他也写信给古利奈的主教,述说他如何爱我。他的思想好像专一地设法要留我在他的教区之内,所以他最不愿意听见我要去普鲁奈候爵夫人处的话,他写信去要她来我这里住,他也请康伯去劝她来我处。候爵夫人和她的女儿本来可以与康伯同来,可是夫人病了。主教做事很敏捷,用不久时间,找了一些虔敬的人与女子们组织了一个会。但是这并非神的旨意,不过要我经历更深的十字架而已。

因为这一次旅行,使我的身体十分疲乏。我从古利奈带来的女子也病了,她有一位兄弟很想让她写一张遗嘱;不料她的病已经转危为安了。但是还盼望她写遗嘱。这件事在佛西珥闹了很大的笑话。他要她回去,她却不肯。他和兵营里的几位官长做了朋友,告诉他们不少可笑的故事,以致说我这一次的来,是为着追随康伯的。这事害了康伯,因我的缘故受逼迫,主教心里很难过,但是没有办法,因为他爱神的缘故,所以他爱我的心也一天增一天了。

康伯是他认罪的神甫,所以他很器重康伯。神用他救了不少的军官与士兵,件件事情带着十字架的彩色。可见神藉此得人,他底下的修士,也有不少进以完全的地步。我和他们彼此的言语,虽不懂得,可是主能使我们在他的事上,彼此懂得。有一次,一位修道院长,是读过神学的(我是不懂神学的),他来问我不少难题,主却感动我回答他,使他又满意又惊奇。

慕司神甫要请康伯神到巴黎去讲道。于是写信给其奈尔神甫说:“在巴黎没有一位能讲道的来帮助我们的礼拜堂。康伯那样的人留在一个小地方,实在可惜。如果他能前来巴黎。运用他的恩赐,岂非两全其美?他若不能来,我实在不能担此重任。”这样的话并没有一点掩饰;但是其奈尔神甫听了他的朋友佛西珥主教的话,就反对这事。

其奈尔神甫怕得罪佛西珥主教之故,所以没有应允慕司神甫的请求。我的病情加重了,此地的空气使我一直咳嗽发热,以致人说我不会好了。主教为我之故,十分挂心,请了几位医生,据说,此地空气不良。监督为我很伤心,流泪说:“我不愿你近我而死,宁可离我而活。在格尼凡人都逼迫你,弃绝你,在这里,我很喜欢接待你,但又不能留你。”他写信给慕司神甫说,等天气转好,来春就走,因我要走他真是十分难过,他看我在他的地方,犹如神的使者一般。

我在那里写启示录的释义,知道神忠心的仆人,都要受逼迫。

佛西珥主教的朋友其奈尔神甫去世了。慕司神甫一知道此事,就写信到主教那里去,再问起康伯可否来巴黎之事。他一听见我因病当回巴黎,他就请康伯伴我回去。康伯没有认清他们的恶毒,答应了。他因为有事,就比我先十二天就走,预备在山路上等我,这也是我最需要人卫护的地方。我动身时,天气顶好。主教看我们离开,心里极难受。我怜悯他,他用自己的钱请二人送我到推林。

既然决定康伯神甫伴我回巴黎,慕司神甫就报告说:“我是不得已的,因为这样才能使康伯回巴黎来。”他又假意怜恤我,他们说我该受慕司的管理。他写信给人,满了称赞康伯的话,写信给我,话语也很温和。他要康伯将他的姊姊带来,好在她的病中帮助她,但这一切不过籍此来掩蔽他的恶心而已。

虽然路顶难走,但我在未离之先,不得不去看一次普鲁奈侯爵夫人。她一见我,真是喜出望外。她说,我对她说过的话,已经一一应验在她身上了。我们在那里制造些药膏,我也传授她一些秘方。康伯和我都劝她设立一个医院,不久好就真的设立起来了,可是后来被我的仇人利用了。

当我立意回法国的时候,主给我知道前面有更重的十字架要我背负。康伯也得到同样的灵感,他劝我行在神旨中,将自己献上,作新的活祭。他写着说:“如果神要我们在这大城里作一台戏给世人和天使观看,这岂不是一件荣耀神的事吗?”于是我就动身,主若喜欢,我已经将自己献上,预备接受一切新的责打。在此我不得不将我的事,告诉我知己的朋友们。他们尽力劝我不去巴黎,但我没有办法,因为这是我的道路。我应该奉献自己给那为我牺牲的主。

在张伯利我们遇见了慕司神甫。虽然在外面他很显出友谊的样子,但是很容易看出他的心与口并不合一。他已有黑暗的恶计,预备害我们。我并不敢讲说他的存心,但我该服从主的命令,因为命令是不许我减少一点的,也不是写出来的。

我一到巴黎,已经知道他要害我与康伯的恶计。这恶计全是慕司一人计划的。当面他很恭维我,背后却要害我。他和他的同党,要我回蒙他琪──我的本乡──去教养我的儿女们,这样就可以安置我和我的工作。他们因着嫉妒,仇恨的缘故,就用种种的逼迫加诸康伯身上。康伯是我的顾问,又不听他们的话,因他不愿意勉强我作他们要我作的事,所以也因此受逼迫。

我在一六八年抹大拉马利亚生日的前一天,到巴黎。康伯到此不久,就有多人跟随他,赞扬他。在此我就看出慕司有些嫉妒,但想不到这事会弄得那样糟的。差不多大半巴黎的巴拿巴人(这是天主教中特别一派的人)与慕司一起都反对他。但愿因为康伯的敬虔和他工作美好的果子,就叫一切毁谤的话不能发生多大效力。

慕司和帕落文──就是那里教会的出名者──他们都晓得我曾去过美西珥的,就想这是一个毁谤我最好的凭据。他们假造了一封信,这信是由一位美西珥人写给巴黎的红衣主教,在信内说了不少的丑事。慕司神甫想引我入他的网罗,带了一班人来,要我在众人面前说,我和康伯在美西珥的事。他说:“美西珥的主教有信来说,你和康伯在美西珥行了丑事,并有不少的见证。”我就笑笑回答他说:“这样的诬告,实在太巧。但是有一件事,须要查清楚,就是康伯神甫究竟有否去过美西珥。按我所知道的,康伯一生还未去过美西珥一次。当我在那里时,康伯正在佛西珥工作。”他就半信半疑地说:“有不少的见证人说,是真的呢!”后来他去问康伯有否去过美西珥。他回答说,从来没有去过。他们也因此失望了。他们后来说不是在美西珥,乃是在西塞尔。

他们用各种的方法,来威吓我害我;又控告我传异端邪道,生活极坏,又逼我离开法国,避免将来不良的结局。但是他们种种的方法,都失败了。到了末后慕司神甫将假面具揭去,就在教堂里当着康伯的面对我说:“你必须逃避,因你的罪已像朱红一样。”可是我一点都不被他的话所动,仍然安静如常说:“就是我有这些罪,我也不至于如何受责,何必逃避呢?若是没有罪,我的逃避,反而叫人不信我是无罪的,所以不必逃。”

康伯也受到同样的威吓与逼迫,并且诬告到王那里,以致他在彼斯底坐了监牢。在他受审的时候,虽然他是十分清白的,但是他的仇人使王相信他是教会中的一个危险的份子。结果他就被囚在彼斯底的树林里;后来他的仇人听见那里的主人待他很好,就把他迁到一个更苦的地方去。神要按着各人的行为,报应各人。我籍着灵里的交通,知道他很满意,并且完全退避在神的里面。

慕司此后就更努力想法要我离开。如果我能到蒙他琪去什么事都没有了,不然就必多事。他想作我的顾问,但我怎能同意呢?他无论到那里,就说我的坏话,并且照样写信给他的弟兄们。弟兄们写给我说不少辱骂的话,说我若不要他作我的顾问,我就要不得了,至今信还留着,有的劝我必定要接受他作顾问,有的劝我可以假意接受他,骗骗他好了,但是我连欺骗的思想都极恨恶的。我在礼拜堂里听见人喊着反对我,有些神甫说要将我赶出教会。但我一点不留地将一切都交给神,预备着忍受极大的苦痛。只要这是出于神的旨意好了。

虽然有许多事是康伯和我一同被告的,但我并未为着康伯或自己恳求他们什么。因我喜欢凡事依靠神并不依赖人,我不愿意人说别的话,只说使亚伯拉罕富足的是神(创十四章廿三节)。失去一切而得着神是我最大的“上算”,失去神而得着一切,是我最痛苦的损失。虽然在各方面人大大的反对我,神却用着我拯救不少人的来归向祂,我愈受害的时候,神愈多赐给我属灵的儿女,神也赐大恩典给他们。

人千万不要因为听见了神儿女仇人的言语,就以此论断神的儿女;也不要因为他们被毁谤,遭逼迫而批评他们。当知道主耶稣也是一直受苦到死的,只有在永世里,才知道谁是神的真朋友。神只喜欢基督,和有基督性格的人。

主教已经吩咐我不要离开巴黎,但是仇人想出各样法子,要我离开;因为这可使康伯和我显出罪状来。他们总找不出法子,将我交在官长的手中。他们若告我有罪,必须在其他的审判官前告我。可是这里的审判官必能找出人的无罪,那么作假见证的人就得冒着受罪的险了。他们一直继续捏造事实说我犯了什么罪,可是官长对我说,他并没有听到,因他怕我离开他所管辖的地方。他们想出法子,使王相信我是一个传异端的人,又是和母林诺司通信的人(其实我并不知道世上又什么母林诺司其人,直等到我读了某杂志后知道的)。他们说我写了一本很危险的书,应该将我放在院子里锁起来,好叫我不再聚会。为着要使人信这事,就叫人假造书信,照着我的笔迹仿造。信中意思是:“她有伟大的计划,同时又怕不能实行,因为康伯已经被囚。所以,现在她不在自己家中聚会,却在别人家中聚会。”这假信他们呈给王看,王就下令将我也送到监里去。

我若不害病,这命令在二月前就要实行。我前胸作痛,咳嗽很厉害。这痛使我神魂颠倒,别人想我必定去世,所以一连受了二次圣礼。我有一位朋友,她是认识慕司神甫的(但是好象并不知道康伯的被囚是因慕司之故),她送我一张裁判康伯的保证书,此书和仇人的话绝对不同,和王所相信的相反。

当我在病中极端痛苦的时候,慕司来到我处,假意很爱我,并告诉我康伯很好,就可以从监里出来。他也很喜欢他能早日出来,只要有保证书好了。我就叫人将保证书送给他,他拿去之后,就藏了起来说已经失去了。住在推林的法国大使,差人来问我要那张证书,我就要他到慕司处去拿。差人去拿的时候他说:“她没有给我。因她神经昏乱所以有这样幻想。”差人回来将这话告诉了我,但和我同在的人都见证说实在给了他,但一切都口说无凭,永远不能从他手中拿回来了。他欺侮我,也叫别人欺侮我;那时我的软弱好像站在死的门口一般。

他们告诉我说,一等我病好的时候,就要送入监狱。慕司使弟兄们都相信我与他不对,他们写信说我疯了,应当用绳子捆绑,又说我是极骄傲的人因为不肯听慕司的劝告。这些就是我在病中的筵席。我既受仇敌的逼迫,又遭朋友的弃绝──朋友听到捏造的故事就以我为可耻的人,仇敌们则尽量地逼害我,但我在这环境中默默无声,将一切交给神。他们说我行邪术,亵渎神,……各种恶行,凡能说的都说了。当我病好了一些,能坐轿到礼拜堂的时候,他们要我和该农交谈(岂知这是慕司和该农的恶计,这时我住在该农家里)。我对他所说的都是直白的话,他听也顶赞成。可是二天之后,人就说我说了不少的坏话,诬告了不少的人;他们就藉此驱逐了好些他们所不喜欢的人。其中有一个人被逐的原因,是因他说我所写的一本小书是好的。最希奇的,就是他们并不怎样反对那本书,因为自我坐监以来。书已经再版了一次,卖书的广告巴黎全城都有,甚至主教的住址内也有。至于他们看到别人的书有错,他们最多只批评书的错,而从不加害于写书的人,而对于我则说书是好的,又被卖,又被传开,但我却因书而坐监。

那些人被逐的那一天,我接到一个封着的命令说,我该回到圣安多尼郊外的圣玛利修道院去。我看了之后,顶安静。以致送命令来的使者十分惊奇。他一面看见那班人的被逐,又看见我的情形,他忍不住流泪了。本来他应该立刻带我去的,可是他很相信我,一直到晚上才要我走。有些朋友望我,看到我那种愉快的情形,他们也奇怪了。我那时每晚发热,非常软弱,就是站也站不住,因这十四天之先,他们都以为我是要去世的人。我想望他们能将我的女儿和女仆留着助我,我很关心我的女儿,我会努力要她作一无过的人,除去自己的意见。那时她尚不满十二岁。(续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