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八章
当法国人知道我已经出国的事,他们普遍的反对我。其中反对最厉害的,就是那些灵学家。莫舍神甫写一封信给我说:“一切有知识的人以及宗教家都联合起来反对你,盖纳姊妹也改变态度反对你。”
在此吃也不好,睡也不好。吃的东西已经发臭,并且出虫,原因是天气炎热和东西不新鲜。从前我所恨恶吃的东西,如今成为唯一养身的粮食了。但是无论什么,对我并不为难。为着神所失去的在神的里面样样都有。忍受一切的心,使那些本来以为失去了的,现在又恢复了,且有无限量的进步。甚至我自己也看得奇怪,因为世界没有一件事是我所不能行的,不配行的(意即任何卑贱苦恼的事都肯行)。那些看见我的人,都说我有硕大无比的容量,但是我知道人的容量本是非常微小的。因为在神里面我得了一种容量是从来没有过的。我现在经历使徒受圣灵之后的情形,我一切美好的东西都有,一样东西都不缺。
我到了甲斯之后,格尼凡的主教来看我。他十分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败坏和对主的不忠心;他心里面十分受激动,连话都说不出来。他倾心吐意,在我面前承认种种的不堪。当我对他说的时候,他懂得我所说的,也知道我说的是真理,因为圣灵感动我叫我说出真理来;若没有祂,我就像愚妄人一般。他说他有意请康伯神甫作我的顾问,因为康伯是一位神所光照的人,他认识里面的道路,又有安慰人的恩赐。为此我实在喜出望外。他这样行,叫我看出他的权柄,藉着爱和生命,与神的恩典联合起来,使我有新的得着。
因为看护女儿,我身体极累,就害了一场大病,身体极其痛苦。医生诊断为极危险的病,而同时,同屋的姊妹却一点都不理我。女管家又极其鄙吝,甚至我们的饮食都不能裹腹。此时我又囊中不名一文,因为我没有为自己留下什么。从法国寄给我的钱,虽然数目很大,可是都被他们收去了。因此我在他们中间,极其穷困(我实在为他们已经舍去一切)。因为我病得非常利害,他们就写信去请康伯来。康伯的心满了怜悯,趁夜走了七十二里路到这里,他这样做为的是要效法基督。
他一进我房里,我的痛立刻止住。他按手在我头上祷告之后,我立刻得了医治。虽然我的医生不愿意说这是神迹,但是他却十分希奇(因他们对于宗教观念是反对的)。这里的姊妹们,要我回到女儿那里去。这次康伯与我一同回去,在船上起了大浪,甚至船要倾覆。我晕了船。但是神恩待我们,那些水手和乘客都敬重康伯,以他为圣人。最后到了汤浓,在那里休息了十二天。在此我再一次和立约:愿意永远贞洁,贫穷,顺服;只要我信是神的旨意,就绝对顺服。我知道我爱主的心已是十分贞洁,因为没有留下一点,没有分开一点,也不是为着利益而爱主的。我也看见我十分贫穷,因为我所有的,无论里外已经剥夺干净。我也看见我已十分肯顺服主的旨意,尊敬耶稣基督,专一地爱祂。当我们失去自己的时候,就进入到主里面了。我们的意志,与主的旨意也就合而为一,像主的祷告一样(约十七章廿一节)。这意志很奇妙,因为主的旨意成了我的意志,这是最大的神迹。就是在神里面所行的神迹。这就是主在人的里面行祂的旨意,只要意志稍微一动,就要看见外面的事情成就了。
既然有这样的能力,为什么还要受这么多的压迫呢?为什么还不得释放呢?这是因为“要得自由”那种意志是出于人,出于肉体的(约:一章三节),并不是出于神的,并且是因为违反神的。
我总是在半夜起来,因为这是我醒的时候,如果我用警钟催我,反倒不能按时醒过来。我看见主正用为父的爱来看顾我。当我身体上不适,需要休息的时候,祂就不叫我醒过来,但是我在睡梦中也是觉得充满了祂。
主使多人知道,祂已经预备了我,作属灵伟人──就是那些单纯如小孩子的人──的母亲。可是多人不甚了解这件事。按我所知道主要我作的,就是那些主要藉着我得着的人,我就像他们的母亲一样。他们应该爱我像女儿爱母亲一样,不过比之更强更深。主会使我将我当给的东西给他们,带领他们行在主要他们行的道路上。
如果是出于我自己,我就不必再写下去,因为真懂得神引导的人太少。我也从来没有读过这一类的书。
我经过了试炼之后,并没有我所怕的那一种的失败,反而叫我看见我洁净了。神在里面又纯洁、又广大。我的思想变作绝对的清洁、天真,且是已经溶化在神的里面,没有丝毫自私的动机。心里的机能与官觉,蒙了很奇妙的洁净。因为没有一点利己的思想的缘故,很使我自己惊奇。从前有许多起伏不平的幻想,现在没有了,我再也没有疑难也没有不快的回忆。我的意志,对于自己的喜好,已经死了。无论对于天然的事,或属灵的事,已经没有人的倾向,只有一个讨神喜悦的倾向。这一种无边际的伟大,天天在我里面加增着。
我的祈祷极其开放,又极其单纯。我能脱离自己,被送到高天去。这一种灵的高升,不是谁都能的,乃是要等到人向自己死。那时人才能出自己而进入神里面。灵倾向神的能力非常浩大,当灵像流光似的高升的时候,若无神奇的阻力,它那一种动力,能够吸引身体到任何地方。但是神给我们一个属地的身体,使之平衡。这被造与神合一的灵,如果没有拦阻,就要觉得倾向神的能力的伟大。这时神使身体把握不住他的灵,所以灵就很热烈地随着神去了。
但是当灵的纯洁程度不足以进入神的时候,就慢慢的回到自己里去。身体再一次把握他,他就回到地上。最完全的圣徒能达到这种程度,可是有人绝对没有经历过,也有人有了,只是在临终时又失去。人向自己死才能进入神,愈进入愈将自己融合在神里面,神也愈吸引人进入祂。为着别人的缘故,不是为着我自己,神就乐意叫我知道这个经历。真的,祂吸引我一步一步地进入祂里面,一直等到我完全失去在祂里面。这好像河水流入大海一样,初进入的时候,还能分辨河与海,到进入愈深远的时候,二者合一,无法再分了。所以当我进入神里面深的时候,我就出了自己,同时得着神所有的一切。
对于这种人,主好像说:“这喜乐也没有人能夺去”的(约十六章廿二节)。在这里有极深的平安,又有不住的祈祷,没有什么能拦阻人祷告神、爱神。这就应验了这话:“我身睡卧我心却醒”(歌五章二节)。就是睡眠也不能拦阻他的祷告,哦,这真有说不出的快乐!
在这里人所得着一切可喜乐的异像,奇梦,狂喜等等,反而成为达到这经历的拦阻。因为人要得着这个,必须失去那些。可是人常舍不得失去那些,觉得心痛。这就证实了有经历圣徒的话:在“爱己”的事上失去一切的,就要在“无己”的里面得着一切。哦!一粒麦子落在地里死了,要得着百倍,何等地快乐!这人才能从神的手里,没有拣选,无论好歹都一样地接受,因为他接受东西,绝无自私的情感,一切的好歹,都可自来自去,一律任其自然。
在汤农和乌斯林人住些时后,想从格尼凡回来,因为没有别的办法,只得骑马。可是我不知道如何骑,只得冒险骑上。我刚骑上的时候,来了一个工匠,对我皱起眉头一看,又向马猛力一拍,马即跳了起来。我即跌在地上,伤了一块面骨,损了二颗牙齿。别人想我已跌死,但有一只看不见的手,把我扶持起来。等了一会,我再骑一只马,并有一人在旁边扶着我前行。
为着各种的关系,我在该斯很平安,人也极尊敬我。他们在巴黎听见我得着神的医治,就起了不少的纷扰。有好多出名的人,为要得圣洁,写信给我。有一位年轻的妇人,送我四百块钱为房租之用,并说:若有需要,只需写信给她,就会如数寄来。他们在巴黎会谈起要将我的奉献和我得神医治的神迹,作一种刊物问世。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,这事受了拦阻,但是这一次的旅行,使我得到极多的赞美,可是也成为后来定罪的藉口。
第十九章
为着在该斯种种的关系,就不想立刻回去。但过了一月之后,第一件事,他们提议的,就是要将我所有的产业给儿女,而同时每年给我相当的年俸。这提议或许要使人不快,但是我却不然。为这事没有什么朋友可以商量,所以我只得单独去作。
现在我得着机会,使我能像耶稣:像祂的贫穷,像祂的困苦,像祂的被剥夺。他们写了约,我也签了字,可是签的时候,没有注意到几句于我不利的话,就是:我的儿女如果去世,产业就要都归亲属,我则一无所得。还有几句其它不利的话。现在我所有的钱够在这里供给我,若住别处就不够了。但是我心中比得着我产业的人还要喜乐,因为这样能叫我像主。我心里并不为此难过,也永远不懊悔。能为主舍去一切,是何等的甘美!因爱贫穷就得着极大的平安。
自从马跌上来以后,魔鬼就起首明明的向我显出它敌对的行为。有一晚,我看见一个极可怕的脸,从蓝色的暗光中映出来。我不知道这脸是否是光所组成的,因为流动得极快,不能分辨。但是我一点不怕,极其安静,它也不再如此显现了。当我半夜起来祷告的时候,在我房间里作出极可怕的声音;当我躺下去,声音更可怕。我的床常常被摇动,有一刻钟之久。纸糊的窗子,好像都裂开了。但到早晨起来一看,窗子都关得好好的,可是我并不怕,我有时起来将蜡烛点着,在房间四围照,特别是窗子那里,就是出声最大的地方。牠因为看见我毫无畏惧,也就忽然地离开了,再也不直接这样地攻击我了;但是牠激动人来反对我。它这样作,可以收效更多,因人以加苦害与我为一件美事。
有一位姊妹,本是我带来的,容貌甚美丽,和一位教士来往甚密,那教士知道我不愿他常来此,就挑唆那姊妹,叫她恨我。那时教会正有一个退修会,教士就乘此机会常来看她。格尼凡的主教,请了康伯作我们的顾问。这一次的退修会也是他提议的,所以我就要她服侍康伯。她虽不愿意,究竟是答应了。我告诉她内心祷告的方法,要她练习。主在她身上作了工,祝福了她,她已将全心奉献给主。可说这一次的退修会,完全得着了她,因此对于那位教士,就疏远了。这件事就使那教士向康伯和我怀恨在心。这也是我后来受逼迫的一个原因。我房间里骚扰的声音-停止,这件事立刻就起头(从此可知有许多人来的逼迫实在是出于撒但的)。这教士背后说很多毁谤我的话,可是我不以为然。另有一位修士,为了康伯做事认真,心里很恨康伯。他和教士勾结在一起,逼我离开所住的房子,让他们来管理。
我看见顶多的十字架,同时又有神的话来到我心里:“祂因那摆在前面的喜乐,就轻视羞辱。忍受了十字架的苦难”(来十二章二节)。我将脸伏地很诚挚的愿意接受从神来的击打。哦,你没有留下你的儿子!除你儿子之外,你虽然找不到配合你心意的人,但你在祂的里面,还能找到一些心倾向你的人。
在该斯,有一次我在梦中看见康伯,绑在一个极大的十字架上,并且衣服也被人剥去。他的周围有多人围着他。这使我心慌意乱,觉得大祸已临头,我看他好像更受痛苦,而我多蒙耻辱。这事果然应验了。
那教士得着了一个人,就是管理我们房子的女管家。那时我身体极软弱,虽然顶当心,但总是无力。本来我带来有两个女仆,可是现在因为修道院内需要她们,就让她们去了。想不到有时候在我自己不能做事的当儿,他们也让女仆来帮我的忙。我让他们收我的进款,他们也已经将我这半年的年俸都收去了,可是现在一个也不来帮我的忙了。他们以我是一个看守院子的人,我得洗扫院子;不让一人来帮助我。因为院子很大,我多次拿着扫帚晕过去,因此就不得不休息。我求他们请几个有力的乡下女子来洗扫院子,最后他们答应了,却要我洗圣衣。这是我从来没有做过的事,若去洗,就洗得顶不好。所以我叫了我的一个女仆来帮忙,可是姊妹们一看见就把她从我房间里拉了出去说,她该作她自己的事,为这事我默默无声,一点不和她们说好说歹。
那教士去见格尼凡的主教(在那时他仍然很器重我),在他面前尽力提议,一面要我做修院的住持,一面要我拒受每年的年俸。他要主教赞成他的提议,并且付之实行。一切难处,他一人来负担。
教士向我所要施行的方法,现在付之实行:他停止我写信给别人,也不把别人写给我的信给我看,他不让我为自己说什么,也不让我朋友知道我所受的待遇。康伯就要来了,所以我想康伯会使这人柔和一些。
他们对我提起修院住持的事,我说这事于我绝对不可能,因为我要办的事并非在此。同时作一个正式的住持,非得有二年学习不可;况且我还得看神如何引导我。那时老住持很尖锐的回答我说:“你要离开,请你立刻就去。”可是我并不辞去,还是照往常一样。但是骤云密布,风雨将作了,老住持后来倒和缓了一些,她对我说,她盼望和我一同去格尼凡,要我答应带她同去。她假装很看重我,我让她知道我不喜欢新天主教会人所做的。我愿意他们做事正直,不愿意有诡诈的阴谋。她说,那教士告诉她各种的阴谋是应该的,因为这样才能使远方的人知道我们的好处,藉此能够由巴黎得着经济上的帮助。我说,如果我们的行为在神面前是正当的,祂必定会看顾我们,会行神迹来供给我们。我很重地说,如果人要以诡诈的方法来得别人的供给,供给的门就要因此关闭。只有神是供给者,所以何必用诡诈来得供给呢?
在康伯最后一次,来到该斯退修的时候,老住持对他说,可否有一天和我同去格尼凡。他说:“主已经叫我知道你永远不能到格尼凡去造就。”她听了之后,心里怀恨,可是不久她便去世了。当她心里怀恨时,她就去见那教士,他们就想方法强逼我,或听从他们的建议作住持,或要我辞去。
他们要想害康伯,那教士就选择了一节圣经要他讲,就是“王女的里面极其荣华”(诗四十五篇十三节)。教士和他的朋友听了之后说:“他所讲的满了错误,并且是反对我的”(指教士)。他提起七点错误,并添上了一些康伯所没有讲过的话,写给在罗马的一位朋友,请求罗马神圣会(Sacred
Congregation)的人来检查。可是检查的结果,使他大失所望,因为他们断定康伯所讲的是对的。康伯虽然受了教士种种的羞辱和不良的待遇,他却很温和谦卑到他那里去对他说,他要去安那斯了,如果要写什么信给格尼凡的主教,可以替他带去。他叫康伯等着,让他去写信。这好人很忍耐地等了三点钟之久,又被他抢去一封信,就是我托康伯带到安斯伦的信。我听到康伯还在教堂里,就差人去对他说:“究竟教士所要带的信,写好没有?因为太阳快要平西,你要在路上过夜了。”差人回来报告说,没有信要带。岂知教士已经差他的仆人骑马飞快的在康伯之前到了安那斯了。这是因为他想法要康伯慢一些去,好让他先打发人去,通知主教。
后来康伯也去了,可是到安那斯知道主教对他已经有了成见。下面是他们的谈话:
主教:“你应该叫这妇人(指我)在该斯修道院内作主持。”
康伯:“你已经知道她是执事,她在巴黎和在此地的时候,都告诉了你,所以我不信她肯答应这要求;并且她不能常在此地,因为要到格尼凡去。她现在不过是寄宿的,姊妹们若愿意,她就可多住些日子,不然立刻就会走的。”
主教:“这些我都知道,但是她顶肯听你的话,你若命令她,她必定肯。”
康伯:“这个应当谨慎。她是外国人,同时她的俸金只够养活她个人。现在院宇尚未完全造成,我也怕永远造不成。你要她来作住持,难道要用她的生活费来建造院宇吗?如果院宇始建造不成,她将何以生活呢?”
主教:“你这些理由,毫无意思,你若不愿照我的意思作,我就要将你降级。”
主教的话使康伯好奇怪,因为这类的事,并不该叫他降级,这是完全恫吓的话。所以他回答说:“我已经预备好了,不但降级,就是死,我也不能作违背良心的事。”说了这话,他退去了。
康伯写了一封挂号信给我,述说这事。我没有别的路可走,只得退避在院宇里。那时我接到一封信说:我女儿所托寄的修女病了,盼望我去她那里。我将这信给同住的姊妹们看说:我现在要去,不过此地的人若不逼迫,并且对于康伯也相安无事的话,就等到修女病好的再回来,岂知这样的一说,他们更加逼迫,并写信到巴黎去毁谤我,停止我一切的通讯。
到了汤农的第二天,康伯就动身到奥斯谷去。在未去之先,他来辞别说,或许要从奥斯谷去罗马。将不再回来。他因看见我在他乡,四围的人都逼迫我,又没有帮助的人,心甚忧伤。我回答说:“神甫,我并不觉得难受,人是该为神用的,该听他祂命令。藉着祂的恩典,我很可以在没有一个人帮助我的时候过日子,只要是神的旨意,就是从此一直受逼迫,或是永远不能再见你,我心也极满足。”他说,因我有这样的心志,此去心甚平安。
到了乌斯林,我遇见一位敬虔年老的神甫,他已经过了廿年顶孤单的生活,来对我提起一个关于我的异象,他先在异象中看见一个女人,在一条飘在湖中的船上。格尼凡的主教和几个神甫尽力地要使船沉下,想溺死那女人。这样继续有两小时之久,后来看见那女人好像溺死了,不见了。可是过一下又看见了。女人尽力地逃避,然主教却不住的追她。女人极其安静,但总没有逃出主教追逐危险,他(指神甫)因此就说主教必定继续地逼迫我。
第二十章
康伯不在,逼迫加多。格尼凡的主教和他的家人收没了二十二封别人写给我的信,并且一一都打开了。其中有一封是律师写的,是要人立刻签字的;所以他们只得另外加上一个信封寄给我,主教写信给慕司神甫,叫他反对我,因此慕司作了他的心腹。他就将他们说我的话,远近都宣扬开了。他们以为我回巴黎后,要靠朋友之力,取消我所捐上的款子。他们错了,因我不爱别的,只爱耶稣基督的贫穷。
我在院里,康伯早已远离。他们却捏造了不少故事说我和康伯的事。这些都是绝对虚假的,因为康伯离有六百多里之遥啊!
有时我对这些事置之不问。我也不希奇没有信,因为人给我所有的信都被没收了。我和小女儿住在这里,因着神的大恩典,反觉得非常甘甜。
我在房间里,除神的灵之外别无帮助。有时候,我的孩子们(大概指着属灵的孩子)来敲门,祂要我请他们进来。祂指示给我看他们(儿女们)所以使祂喜悦的,并不是他们的行为,乃是他们的顺服,他们只要一知道神的旨意,就肯顺服。就是在最小的事上,也顶顺服,不愿行自己所喜好的。我对神的旨意好像树叶子随风的意思吹动一般,神总不肯让那些全心依赖他的人被欺。
我的梦中,看见主用二滴水来指示我,关于人在神前所行的道路。一滴水是美丽无比,又光亮又纯洁;还有一滴虽然透光却在里面有一丝一丝的杂质。这二滴水叫人喝了都能止渴。但是前者的味又新鲜又美好;而后者并不好吃。这意思就是:前者是表明人走简单纯洁信心的道路,绝无自爱自怜的杂质,搀在里面,这个最使主喜悦。后者是满有恩赐与情感的道路,有多人在此路上行走,康伯也行在其中;但神指示我,叫我引导他进入更纯洁完全的道路。我对姐妹们谈到信心的道路,康伯也在场。信心的道路能给神更多的荣耀,给人更多的益处,远胜于恩赐情感等等,因这些不过叫我们自己活着。我这么一说,反而叫他们灰心,并且看见他们有些难受,我也就不说了。但是康伯是一位极其谦卑的人,他请将我的意思清楚地告诉他,可是他并不懂得我所说的。后来他来到该斯退修时,我有一天夜间祷告,主就指示我说,我要作他(康伯)属灵的母亲,他要作我的儿子。我告诉他叫他记忆从前的景况。他说,主和他有一次非常的接触,他几乎悔恨到人都昏过去了。
这一次给他一个里面的更新,祷告时里面极热,满有喜乐,并有一种有能力的情感。主就这样的带领他进入我所说的信心的道路上去了。
在一六八二年复活节之后,主教亲自来到汤浓,他逼着我要我回该斯去,并接受住持之职。我就将不能去的理由告诉他。因他是主教,我就请求他,不该顾到别的事,当专一以神的事为念。他听了我这些话之后,心里像有些难决定的样子,就对我说:“既然无法劝你前去,你总得对院宇帮一些忙。”我立刻答应他必定帮忙,也应许当我收到养老金的时候,就送四百元给他们;并盼望来还要继续地帮助他们。
我的心完全退在神里,虽在狂风大浪中,却有一极大的满足。有许多人在我面前毁谤康伯不好,我却愈敬重他。我对他们说:“或许此后我没有机会再见康伯,但我却当替他说公平的话。我不去该斯,绝对不是康伯的缘故,因我知道这不是我该作的事。”他们说:“对于这些事谁能像主教那样知道得清楚呢?”并且他说我是被欺的,我这种态度是不对的。虽然如此我不觉难受,因我并不为着自己寻求什么,一切都是为着神。所以这样的人,除神旨意之外,还要作什么呢?外面的生活,虽极平常,里面却完全在神的旨意里。各样事情愈纷扰没有办法的时候,里面反而愈安静。在我里面没有杂质,没有自己的寻求,没有人的倾向。虽然四面受攻击,里面却坚定如磐石。只有神的命令,没有己的主张。无论是高是低,或大或小,甘甜或痛苦,富有或贫穷,生或死,或其他一切,都不能动摇在我里面的平安。
哦!人如果能勇敢地退回到神里,让祂作洁净的工作,肯不自爱自怜,那么他灵程的进步,要有何等的的迅速呢!但是有多少人肯失去“己”呢?多少人在他们的灵程上一遇见风浪,立刻就抛锚,不敢前进了,这就给了“自爱”与“己的倾向”长大的机会。人若肯不看自己的情形,有勇敢前进的心,不给“自爱”一点机会(“自爱”是根深蒂固的在人里面。它的王位是不容易推翻的)。他就必定大进步。可惜人一看见自己有进步的时候,就巴不得要人知道他,并也盼望人得着他同样的进步。他对人的估价,总是太低,对自己的估价总是过高的;因此他与属肉体的人谈话的时候,心里就觉得伤痛。如果人实在已经向己死,他宁可在神的旨意中与顶坏的人谈话胜过在己的拣选里,与最好的人谈话。若不是神的引导,谈话往往不但无益,反而有损。
究竟这人为什么有这样完全的满足呢?若是神不要他知道,他就不知道;也不想要知道。在此,人就能享受神的满足,这种满足是又伟大又不受环境的影响。他情愿在神旨意中卑微,遭别人的反对,胜过籍着自己的拣选而得神宝座。
在此就有使徒生命的开始。但是人都得着了吗?按我所知道的,得着的人极少。人在满有亮光、恩赐的时候,别人都羡慕他,因为有圣洁生命的表露,至于那些已经进入纯洁无我的生命里的人,反而不能引起人的注意,好像主当初在世时一样。
第二十一章
有人告诉我,那教士已经得了那姑娘的心,她是我所爱的,也是我一心要她得完全造就的人。我曾为她出了不少的代价,现在失去了她,比死去一个自己的孩子还伤痛。有人向我提议拦阻他们的办法,但是人的方法,总叫我心里厌恶。那时就有一句话来到我心里,“若不是耶和华建造房屋,建造的人就枉然劳力”(诗一百廿七篇一节)。
真的,神后来亲自用美妙的办法,拦阻她顺从那满有诡诈的人。当我和她同住的时候,她好像有些动摇惧怕。哦,只有神无限的善良,能保守她,用不着我们来帮忙。若无祂,我们必定失败。我不久离开了她,可是她能站立得稳了。
因为格尼凡的主教、那教士和该斯的姊妹挑唆的缘故,新天主教人,就激动一切敬虔的人来反对我,几乎每天都有新的侮辱临到我。为这自己并不觉得怎么样,如果有所觉得的,也是为着康伯的缘故。康伯虽远在罗马,他们还是不住的毁谤他。在起初我想我为他来辩讲是应当的,因为我绝对不是为着自己,后来主指示我,叫我不再为他辩讲,好叫他经历更深的“灭绝”,也能使他藉此多得荣耀。
他们天天捏造谎言,只要他们能想像得出的故事,没有不说的。他们有时来到我这里,想找我的话柄,但是神保守了我,以致他们没有办法,不过看见他们自己是存心害人而已。我从人一方面没有一点安慰,甚至看顾我小女的修女也对我不客气了。和我同住的姑娘想要回家,就讨厌我,整天向我发怨言,并且责骂我,她的话叫我觉得我是一文不值的人,但我只得忍受。
我自己的兄弟(慕司神甫)写信给我说,我是悖逆主教的,住在他的教区内,不过使他受痛苦,康伯在罗马却倍受人的敬重,所讲的道理,被人称赞。
在一六八二年七月,我的姊姊(乌斯林人)带了一位女工来找我,想帮我女儿学功课。可是小女常要和她争闹。我虽然劝她们,也不行,不能使她们相安。在这里就叫我看见,人得着成圣,并不是因为有伟大的恩赐,乃是因为肯向一切东西死。人以为自己已经达到属灵完全的造诣,可是等到试炼来的时候,才知道离完全还远得很哩!哦,的确如此,我们可以有神的恩赐,而同时又充满了自己。
引入神生命里的道路是何等的窄!人应该怎样的微小,才能经过这条路呢!哦,除向己死之外,别无他法。但是当你已经走过了这路,你要看见,这路又何等的大呢!大卫说:“祂又领我到宽阔之处”(诗十八篇十九节)。他之所以能到那里,是因为先有卑微与降低。
康伯教父到了,就来看我,说我必须回去。那时什么都是顶黑暗,看来神也不能在这里用我。格尼凡的主教写信给慕司教父,同时也写信给我,要我回去。在复活前,我的眼睛疼痛得很。在眼鼻之间,生子一个疖子,肿了三次,也许是不良的环境所致罢!因为这疖子,头也发肿,但是在里面却有不可言喻的喜乐。一件事最使我希奇,就是有好多人虽然不认识我,却是爱我;但是还有一班人无故的恨我。现在我的女儿病了,几乎要死,她的养母又病了,这就加增了不少的痛苦。但是我将一切事都交给神,心仍安居在静寂的安息里。
女儿害了天花,他们请了一位医生说这病已经没有希望。康伯来了,替她祷告,又为她祝福;此后她就顶奇妙的好了。新天主教人的逼迫一天一天地加增在我身上,然而我却尽力地向他们行善。康伯因为我女儿的缘故,立了许多规则,以致她的养母对她的情感冷淡了。她养母是有神恩典的,可是胜不过她的天然。我因神的引导,将她的过错直接告诉她,神也用真理的光照亮她,可是她总是以冷淡的态度对我。养母和我的姊姊一直争辩。女儿那时仅六岁半,她想出一个法子,使她们俩都喜欢,就是她一面在养母面前补课,一面又在姊姊和我面前受教。姊姊的性情很容易改变(因她没有恩典),教导人实在不合适。我看她的行动,真是使人难过,但是自从我学习了在凡事上爱神,神也给我恩典,能忍受人的过错,使别人喜欢。这种怜悯人的心肠,是我从来没有过的。
我很可以迁就那些缺乏恩典的人,若是我不肯,就该受主的谴责。但是对于那些已经得着丰盛恩典的人,就不愿意他们终日坐着空谈,这是我所不能忍耐的。虽然有人说讨论属灵的事是有益处的,不错,对于有的人固然有益,但不是对每一个人都有益的。若是出于人的意思,有时怕还有害处;因为凡出于人的都是败坏的。如果是出于圣灵,虽然话语是一样,结果却完全两样。如果是为着顺服神,我愿意终日和最坏的人在一起;若是出于己的倾向与选择,虽然与最属灵的人同在也不愿意。
全心奉献给神的人是以神的安排和命令为生活上一切的原则。如果人肯忠心地将一切交在神手中,就要看见他没有挂虑,也没有缺乏;因为神是他的信托。他只要行神所喜欢的,神也必给他机会行。神只爱自己的命令与自己的旨意;就是有理由,有亮光的人的意见也不是他所喜欢的。因为神要保守他们圣洁,隐藏、专一地为着他自己(译者注:神不要人有什么彰显,神要人圣洁,顺服神的旨意)。
这样的人(完全奉献者),怎么又能有过错呢?如果他们不能时时忠心,就会有过错。对于一件事若是盼望过奢,或想过于忠心,就要流入不可避免也是不能预料的过犯中。难道神弃绝那忠心信靠祂的人吗?决不。如果人能够退回在神里面,神必立刻行神迹使他不致跌倒。人总是顺服神的普通的旨意,而不肯时刻顺服。所以一出了神的旨意就立刻失败,他们在神旨意之外多久,他们的失败也必继续多久,若一回头,什么就都好了。
如果人能每时每刻绝对地忠心,不让神的命令轻易地忽略过去,他就必不至于失败。好像一根脱节的骨头,若脱出神所安放的所在,必受继续不断的痛苦,直至重新放好为止。所以许多的苦楚,实在是出于和神的旨意脱节,不肯时刻以神的旨意为满足之故。人若懂得这个秘诀,他必定十分满意;可惜人总不能以已经有的一切为满意,总是想寻求他所没有的。人若进入神的亮光中,就要看见他好像在乐园里一般。乐园就是信徒以神的命令为无上的满足。
除了那些将自己人意志失去在神旨意里的人之外,人总是有些欲望的。有的盼望为主的缘故作一个殉道者;有的渴望他的邻舍能得救;有的盼望能看见神的荣耀;这些盼望都是再好也没有了。但是那些安息在神的旨意里的人,虽然没有这些盼望,却有无限量的满足,并且更能荣耀神。记得主耶稣赶出卖牛羊鸽子的人的时候,祂说:“我为你的殿,心里焦急如同火烧”(约二章十七节)。这就是在那个时候在神旨意里所说出来的话。因为多少次祂进入殿里并没这样说过。祂曾说:“我的时候还没有到。”难道这是偶然间说出来的话吗?
第二十二章
康伯神甫已经从罗马回来,备受人的称赞,无论生活与工作都有美好的见证。我们见面的时候,就和他谈到我所受的苦难与神的看顾。就是极小的事,神也不断地看顾。曾有一次有人请我写一些稿子,过了半个月没有给他们回音,因为稿子留在家里,他们就责备我。但是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托住我,使我满有平安和依靠。不久接到一封由家里一位神甫来的信说,他要来看我,并要将我所写的稿子带来。又有一次我写了一封信到巴黎要他们寄一个包裹给女儿,但是那包裹在湖上失去了,我对此并不觉得有什么损失。带包裹的人找了一个整月,但是一点头绪都没有。岂知三个月之后,包裹送来了。这包裹落在一个苦力手中,他也不知道是谁送到他家的。后来有人送来给我,并且包裹也没被人打开过。还有一次我差人去拿一笔款子,就是作我一年的费用的。那替我换钱的人将钱放在两只袋子里,又将袋子驮在马背上。后来他忘记了驮在马上的钱,又将马交在一个小孩子的手中,钱已经在格尼凡的街上掉下了。正在那时候,我从我坐的轿子跳下来,第一件东西我看见的就是我的钱。虽然在街上的行人非常拥挤,却没有一人看见。这一类的事很多,为着节省篇幅起见就多说了;但这已足够表明神的看顾了。
格尼凡的主教仍然逼迫我。我因为身体软弱乏力,很盼望康伯神甫能给我一些退休的时间,这样才能让我整天在主的爱里过日子。不久我看出主要兴起我来,作一位属灵的母亲,为着造就信徒。主给我的恩典,是不能用言语形容的。对这事我不能向康伯隐藏,好像我已进入他心的深处一般。主也指示我说:康伯是祂从千万人中间所拣选的一位仆人,要带领他经过“全向己死”的经历,并要以我作一个器皿来帮助他经过这十字架的道路,这样好使我们在主里合而为一。现在我的灵命,虽更长进,但是他将来必超过我。神知道,我若能看见我的儿女在荣耀里,都胜过我,这是何等的喜乐呢!当我在休息的时候,里面觉得要写一些稿子,但又不愿意,后来病了才写,要写又不知写什么,因为头脑里一点意思都没有。但这是出于神的意思,满有恩典,甚至无法容纳。我就将这事告诉康伯,他说他早有意思要我写。因为我身体软弱就未便启口。我说我的软弱,是因我不顺服的缘故,我若写,软弱必去,他后来就请我写,当我提笔写的时候,不知道第一个字该写什么,但一开始写,就像急流似地一泻千里了。因此身体不再软弱,那时我就写了一篇信心道路的经历,内容分作急流,常流,缓流三种,以此来比较三等信徒。
神带领康伯的路与前不同,从前的道路,是满有亮光、知识、热心、信心、感觉;现在是贫穷、低微、被轻视、信心的道路。他觉得很难顺服,这也叫我受一些苦楚。
主一天过一天更深地得着我,使我一天到晚一句话都不说;因主要完全改变我,绝对在祂里面。祂完全管住了我的心,使我一点己的行动都没有,绝对依着祂的旨意行动。但这并不叫我与姊妹们或别人隔绝,可是他们所做无益的事,也不能使我发生趣味;反而因这些无益的事,叫我请假退修,让主完全得着我,使我和祂有不能言喻的联合。
我很切望康伯能得着完全的造就,能使我看见他绝对向己死。但愿经过火热水深的十字架,以达到最后的祝福。每一次当我知道他不忠心的时候,我就觉得难过,因为不肯向己死。但当我告诉主的时候,主就用恩典来鼓励我。
我的姊姊带一个使女到这里来,神要在她身上,完成祂的旨意。我知道没有一个主要我造就的人,不给我十字架的。所以我在她的身上自然也不能例外。神有特别的恩典赐给她,她去世时已成为圣徒了。主带她到我这里来,是特为要她看见恩赐的成圣(就是拆毁自己,失去恩赐)与人的称赞的成圣不同。
她有一次害病很厉害,我也没有别的法子,只吩咐她的病离开她。话说了,病也好了。这就使我学得如何运用并顺服神的话,因耶稣基督也在我里面运用并顺服神的话。
有一天午饭后,我受了里面的感动,对她说:“起来不要再病。”她立刻起来痊愈了。在那里的修女们,看见她非常的惊奇,因为她的病已经差不多快要死了,现在竟然能行动如好人,就说这必定是神经病。
在此我就学到神是何等尊重人的自由意志,神愿意人与祂合作。当我说:“病好了,”或说“病去了,”如果病人信而接受,病即立刻痊愈,不然就没有用处。我正经历主当日医治患血漏病的女人,主说:“有人摸我。”门徒说:“主啊,人多挤你,还说有人摸你吗?”但主说:“有能力从我身上出去”(路八章四十五、四十六节)。主基督也使这能力藉着你的话从我身上流出去;但是当这能力出去的时候,没有遇见信的人,我就觉得这能力停在它原来的地方。这就使我觉得痛。医治的能力是非常的柔嫩的,虽然它极有能力在死物的身上,但人的阻挡,就要使它裹足不前。
有一位良善的修女,受大试探,极其痛苦,她就去求一位姊姊帮助她,因她想那位姊姊是属灵的必能助她。岂知事实适得其反,因此就很灰心。那位姊姊很轻看她拒绝她,并且说:“你若这样,就不要到我这里来。”我一面安慰她,一面主就藉着我释放了她。那位恶待她的姊姊,也来到我这里,扬扬得意地说:“我恨恶被试探的人,我能保险自己不受试探,因我没有一点坏的思念。”我说:“姊姊,我为着友谊的关系,我愿意你受比她更利害的试探。”她很骄傲地回答说:“你如果求神要我受试探险,我就要祷告反对你,我相信,神什么时候听你,祂也必照样听我。”我说:“如果我所求的是为着我自己,神就不听我。若是神的旨意,我的祷告必立刻得着答应!”就在那一天晚上,她大受试探,一直有二礼拜之久,她很可以在这种光景中承认自己的软弱,缺乏神的恩典;但是她反而恨我,说她的苦痛,是我的缘故。只是后来她也看出究竟她所受的苦,是为什么缘故。我害了极重的病,在梦中几次看见慕司神甫逼迫我。我的主给我预先知道,并且在我受逼迫时,康伯将要弃绝我,后来这件事也证实了。康伯弃绝我并非出于他自己的意思,乃是不得已的缘故,因他自己先受了逼迫。在复活节前,他开了布道会,人从数千里远的地方,来听他讲道,为的是得造就。但我听见他病了,几乎要死,因此求主使他康健。主答应了我的祷告,他不久就强健了。
我害剧病有六个月之久,主在这期间中,教导我学习在言语之外,与属主的人谈话。我觉得一种话语,是我以先所不知道的,当康伯来看我的时候,我已经病得不能说话,但在我的里面有一种向神的“安静”对着他。神在这里指示我:人可以学习天使的话语。我就渐渐地学习在没有声音的安静中和他谈话,我们在神里面彼此懂得。我们的话语完全是神的,也是人所不能说的。我们和心用说不出的话语,彼此在恩典里交通。
我们的光景好像在另一个新的天地中,这一种属神的情形,是我没法形容的。神的圣洁,神的甘甜,透过了我们,我们在极深沉的安静中,虽然没有一句话,但有继续不断的交通。他(康伯)藉着经历也学会了运用天上的话语,使人与祂(天上的话)合一,并知道在今生人所达到的圣洁程度有何等的高尚。神赐我用这方法和别的信徒交通,但其中有一个特点:就是我在神圣的静寂中,能将非常的力量与恩典给人,而没有从他们中间得到什么。至于康伯,我能给他,他也能给我,恩典在极神圣的纯洁中成为交流。
在病中神的爱与神的自己占有了我的一切,我已完全失去在神的里面,已经看不见自己了。藉着极深的谦卑,我的心已进入神的海,好像再不出来似的。
“现在活着不再是我,乃是基督在我里面活着。”这话在我里面,已成为真的事情,“狐狸有洞,天空的飞鸟有窝,人子却没有枕头的地方”(太八章廿节)。这是我差不多完全经历了。我没有一定的住处,没有朋友可投靠,朋友们都明明地拒绝我,以我为可耻的,亲戚都以我为仇人,尽力地逼迫我;别人都轻视我,向我发怒。正如诗篇所说:“因我为你的缘故,受了辱骂,满面羞愧,我的弟兄看我为外路人,我的同胞看我为外邦人”(诗六十九篇七节八节)。
主指示我全世界没有一人帮助我,都要发怒反对我;但是在极深沉的安静中祂的话对我说,我必得无限量属灵的子孙,是藉着十字架生出来的。我将凡事交在祂手中,让祂照祂所喜悦的待我,我也只要以行祂的旨意为我的喜乐。祂也指示我魔鬼将要兴起极大的逼迫,反对祷告,然而神却要利用这反对来建立祷告。祂又指示我,祂要引我到旷野在那里要得着供给。飞到旷野的翅膀,就是将我的全人安放在神的旨意里,并爱祂的旨意。我想我现在已在旷野,已与世界隔绝,主所指示我的一切,已有一部分应验了。
在这一次的病中,我屡次濒危,因为疼痛之故,时常抽筋。康伯替我行了临终前的圣礼。我对于死,心里十分满意,康伯也以为我必死。因为在神里面,这种纯洁属灵的联合,不是死所能分开的。康伯跪在我床前祷告时,看我眼睛已经失神,看我已经无救。但神即在此时感动他,要他举起双手,并大声喊说:“死不能握住她!”这一说,在屋子里的人都听见了,这样神就再一次的使我苏醒过来,可是身体却一直顶软弱。主又给我了祂爱的新纪念。多少次,当我濒危的时候,祂就藉着祂的仆人,叫我再活过来呢!他们觉得湖上的空气于我身体不合宜,就想要我迁移。
主将建立医院的意思放在康伯里面,叫他建造一所医院,专为贫民治疗之用。同时又请妇女们组织一个委员会,专为供给那些贫病的家属需用的。我极愿意帮助,我们虽然没有另外的来源,但靠着神就开始办这事业。造成之后,我们就将医院献给主耶稣。第一张病床,是由我年俸的钱所置备的。这钱是主的,主也极乐意我做这个。过了不久,病床就有十二张了。又有三位很虔敬的人,自动地来服侍病人,并不要什么薪金。因藉神的恩典行善事,并不怎么花费。可是因此我们又遭遇到新的逼迫,格尼凡的主教看见我行这些小事,得了人的爱,就满心恨我;并且公然反对我,不愿意我住在他管辖的范围内,甚至逼迫那些帮助我的女人。